祥娃子想说点什么,忽然看到一个断手的年轻人从走廊那头走来,赶紧闭上了嘴巴。
那个人他知道,他就是跟着那人一起被送到这里的,当时人家的团长还亲自来看望,据说当时没药了,人家团长把自己的用药分了出来,这才救活了这小子。
后来他也听说了对方的事迹,但是他觉得吹牛吹得太大了。
妈卖批,你咋个不说你去刺杀鬼子天皇去了呢?
“山羊你慢点,你伤还没好利索呢,你看你脸色白得,出去干啥?”
山羊此时的脸色的确白得吓人,那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他抬头看了眼下午的阳光,忽然间觉得跟刚才自己做的梦好像。
只是梦里的自己,似乎已经成了个老头子。
他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在公鸡头的另一头坐下,怔怔看着院子里的伤兵。
伤兵不少,有的眼睛瞎了,有的整条手臂都没了,他只是断了右手,相比较起来还算幸运。
他内心里有些烦乱,似乎对自己的未来失去了方向,只是下意识地出门散心。
大狗拄着拐杖来到他旁边,瞥了眼公鸡头与祥娃子,也没当回事。
“山羊,你要是你对团座的安排不满意,我去给你说。”
山羊摇了摇头:“你让俺一个人静静。”
大狗不放弃,依着柱子继续唠叨:“队长当时看到你的样子的时候,眼珠子红得都吓人,他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保证你活着。山羊,你小子向来爱把心事藏在肚子里,这次你想怎么发泄,我都陪着你,就一点,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呀!”
山羊有些哭笑不得:“俺啥时候想不开了?俺就是想好好想想今后干啥,怎么干。”
“啊?难道你不感到绝望和心灰意冷吗?这时候的你不应该砸点东西出出气?”
“噗嗤!”
一旁的祥娃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被这个块头比他还大的狗熊逗乐了。
大狗听到有人发笑,这些日子的担心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他一把抓住祥娃子的衣领,气冲冲骂道:“你个狗日的笑什么?找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