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若太后娘娘不喜她当自有发落,哪里由得你多事?”那女子似有些嗔怒,见女童并不在意,又道,“你且快快收拾了,得要在迎阳门锁了前出去。”说罢,便拉着女童去井口打了水上来洗掉面上的油彩,又从角落拿来衣服替她换上。
女童换了干净的衣衫,指着素的身子,眼睛瞥向女子问道:“你可知她是谁?”女子不答话,女童又道:“她便是司寝局最近出来替官家梳头的宫女。”
“你这皮痒的!”女子伸手拧了女童的胳膊一把,“你既知道她是官家面前的红人,还要唬她?”
“红人又怎样,她多嘴多舌,迟早要出事。”
“你怎知道?快些走。”女子见她换好了衣服,拉着她便往南面的宫门行去。
女童一路小跑,跟着女子,道:“前个官家来看太后,见太后头痒烦心,有锦瑟姐姐帮忙抹了发油止痒也不见好,便和太后娘娘说起那个宫女有梳头的绝技,遂唤了她来。她梳头确是好,让太后舒缓了些许。正巧那日公主也来,太后命我跳舞,让公主瞧我可有进步。我正舞着,不料发髻子散了,太后娘娘叫我停下,和那宫女说让她替我把发髻子梳好。
太后娘娘待我如此,我极惶恐,忙道这位姐姐是替官家和太后娘娘梳头的,再替我梳头,我受不起。
太后未应我,那宫女也道:‘奴婢平日里都替官家娘娘们梳头,若是替这位妹妹也梳头,实是越了位份。’理却是这个理,太后娘娘也便作罢,转身又和公主说她梳头确是不错的,让她替公主试试。公主也答应,她便替公主梳了。此间公主和太后聊天,也不大在意。
谁知梳完了,她竟道:‘公主的头上太素了些,我替公主在后面簪了几个花。’公主大惊,忙唤锦瑟姐姐拿过铜镜照着。
太后瞧了瞧,还真的多了几个花,怒道:‘你还不快快除了去!’
那宫女忙又把花摘了,道:‘公主可是不喜欢这鸳鸯七?这花原是冬日才开,这些年天越来越冷,今儿早上琼林苑竟开了,那边特意摘了给宫里簪花用的。若是公主不喜欢,我再换了别的去。’
太后呵道:‘可是因为这个?你竟不知公主替和文驸马居丧才过?’
那宫女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瞧公主的丧服已除,以为既然居丧已过,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