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三四宽慰道:“听闻到了尼寺若有好起来的,就能出去生活。”
陈怜怜淡然道:“送去尼寺,十有九死,她若活着,我不盼她好她亦好了,她若死了,我日日盼她好岂非让她平白生了牵挂,反不能投胎。”
“娘子这话有理,比起来我倒是见识浅了。”
几人行至教坊内,拐入一小室中,见此处并无多余置备,惟有坐榻两俱而已。靠窗那俱,中间有狭边书几,上面设有鎏金熏炉,五色漆胎香合,再垫高加一佛橱,佛橱内有不知哪里折腾来的一尊人像,长冉细目,实不精巧。
辛夷问菊三四:“这是哪路的神仙?”
菊三四说:“只怕不是神仙,是齐人鲍叔牙吧。”
陈怜怜终是露了笑容,说:“这你倒清楚。”
“未进教坊前,见过人拜把子的,都是拜他。”菊三四再问,“那些声伎儿还没到?”
陈怜怜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早就到了,正换衣裳呢。”
说话间,已有高高矮矮几个人走进来。辛夷一看,竟是一水儿的丈夫靴衫,胡帽玉带,素罗折巾,若不是脸上仍贴妆云鬓,怎么也不知道这是群女子。
几人见到菊三四,均不道万福,却是作揖笑说:“不想咱们今日结香火兄弟,娘子给带来了这么一个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