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婉眉萼蹙起,嗔说:“莫要信这些,一来宫中不许,二来哪里有真货,还能落到她手里?”
许氏“哼”了一声:“你这般悠闲,自不用发愁。”说着拉过拂玉的手,走离匀婉远些,对她道:“姑娘,我这儿脱不开身,待我回去打探清楚那宫女的身家八字,你来雪香阁取,抽空替我去何典仗那里求个签符,就说是治情志疯魔用的。”拂玉觉得有趣,惟恐匀婉不答应,许氏笑说:“莫怕,有我呢,我这是求保命,又非害人。”
却听匀婉在背后喝道:“背着本位说这些见不得人的话,小心回阁子里再不放你出来。”
拂玉偷偷伸手指着背后说:“夫人倘能先安顿好娘子再说罢。”
许氏因转身埋怨:“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娘亲?你少有经历,不懂这鬼着丧心的可怖也是正常,须知原先我在宫外住时,邻间有个秀才,他媳妇便如那宫女一般。平日顺着心思倒罢了,只是行走不理旁人而已。可若稍有拂逆,往往便会殴人致残,啮人饮血,那时不知求了许多道符才安稳些。”
“奴婢也曾听说那些被送去法尼寺的宫婢,不少这样的。”拂玉跟着说。
“话虽如此...”匀婉想再劝几句,恐怕安慰不了,只得改口问,“娘亲可想过,若有心者匡诬咱们施法害人,被官家知道尚可通情,被娘娘圣人晓得,可该没命了。”
“宫人去问的恁老多,如何就要罚我一个?你就是顾虑太多。”许氏见无法寻拂玉助她,动了气,使性儿回资善堂去不理,心中笃定主意,自己也要去问过才安生。
匀婉熟悉许氏脾性,猜她不会本本分分就放过,遂对拂玉小声吩咐:“待尚服局众人回寝房了,你就去哪儿守着,看夫人是否过去。若是过去,则仔细记下那什么何典仗如何说得,回来传给我。”说完不禁烦忧:“要当真麻烦,只怕咱们得去雪香阁看看那宫女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才能定了夫人的心。本位最不喜这些无谓纷扰,怕的就是身陷其中又不懂何处理论。”
另一边,慈寿殿中。
祖筠收到杨王二人左迁的消息,回来报给杨太后。
杨太后心中暗笑:“亏张士逊这老儿想得到这法子。”
祖筠见她并不在意,揣测着说:“如今杨大人不用去庆州,倒是好事一桩。”杨太后不答,只微微颔首,叫祖筠瞧不出个所以然,又问:“前阵子官家不还央娘娘收遂国夫人为契女,怎么只放了刘崇班入宫,却独不提起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