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回 徐内侍识人辨颜色 契丹使命丧紫濛馆

辛夷传 殷家了了 1233 字 11个月前

十一月二十五,常朝。

东京的气候愈发干冷,皇城外的河渠早已披上一层掺杂了污浊淤水的冰。有人说因为今年冬天冰面下没有多远就能碰到底,大人于是放心幼子上去嬉戏,毕竟就算裂开了一个窟窿,水浅的,掉下去也淹不死人。

如今的世道,连寻死的方法少了一种,可以是冻死,可以是饿死,总归轮不到淹死。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死法,不明所以。是从遥远的契丹传来,飘飘摇摇的进入朝堂,摆在赵祯面前。

李迪正向赵祯回报着契丹的来信,说到关键这句,他已深感不妙:“内侍进入紫馆中,才发现章大人已经殁了三天。”

“三天?”赵祯稍稍有些吃惊,以国信使的地位,怎可能死了三天才被发现,他以听不出感情的沉稳声音问,“死因为何?”

“这...信上叙述的十分笼统。”李迪叹说,“不过因紫馆地处严寒,馆内无人添薪,故此身形得以完全...”

居然“无人添薪”,这四个字太过荒谬,以至于赵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不成那个紫馆里面是空的,堂堂国信使(使臣)怎竟过得落魄如斯?

他抬起头,看阶下的人来的并不齐全,正如每一个寒冷的冬日。有时候这样的情形不坏,人多嘴杂,心也杂,只要需要的人在就好。赵祯纾解开紧锁的双眉,让自己坐的尽量舒服一点,声音平缓的召唤:“富弼今天来了没有?”

富弼早料到此事会与他有关,赶紧答应:“臣在。”

“你曾出使辽国,可曾受到此等对待?”

“启禀陛下,本朝与辽国向来奉行兄弟之仪,敌国之礼。”富弼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说辞,“言语上的相互争强难免,但如此冷落绝无可能。臣在任时,北朝国主甚至七拜起居,御床饮酒…”

“朕亦听闻北朝皇帝接见本朝国信使的朝见仪,远比那交趾(越南),高丽要更郑重。”赵祯深吸一口气,愈发的想不通。

他当然记得,章频1因得罪过章献而一路被贬,早些年又与丁胃关系靠得颇近不受任用,临近派遣,朝廷才愿意借官2他为刑部郎中,可在国信使中仍不算很拿得出手的。但碍于两朝盟约,他觉得耶律宗真怎么也不至于看人下菜碟到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