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过来,我告诉你。”祖筠。辛夷听话的凑到她的坐椅旁,祖筠替她理理领口,掸掸肩膀,轻声叮咛:“剩下的那点,都是些碎料罢了,回头让贾尚服给你蓄在夹层里,外人便瞧不出来你用的什么。其实贾尚服是老手,怎么做她看一眼便知,你没得好担心的。倒是金线狨又软又轻,做衣裳厚实,却舒坦不累赘,如此,你也就不会讨厌穿着它啦。”
“姐姐考虑的真周详。”辛夷笑着道谢,又心疼的,“姐姐,你快好起来吧,娘娘的左右缺不了细心的人呐。”
杨太后听见,对辛夷:“祖筠这几你常看视她,倒是懂事孩子,不枉她时时照拂着你。”
辛夷表态道:“娘娘,公主,姐姐们的照顾,辛夷全部铭刻在心。”
杨太后满意的笑了笑,让她坐到身旁,关心了几句后,忽然问起:“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娘带你进入魏国公主府前,先投靠过你伯父?”
辛夷眼神一动,她对那段不知往哪里可投奔往哪里可去的苦日子,记忆尤深。
彼时父亲发丧,家中遇窃,贼人将所有的银钱洗劫一空不,还杀了两个婢子,惹得婢子的家人携同一群村夫前来讨命索赔。宅子里的家丁,为着丧事已有些日子拿不到粮禄,便都撒手不管瞧她们的笑话,她母亲曹氏,不过是一介妇人,拖着几个孩子,如何面对这种场面?因而不得不把外面的田产卖了,赔了婢子的家人,遣散了从仆。
而那时她的大伯张尧佐,与辛夷的爹一样,同为进士出身,正准备去筠州(四川)上任。早年两家家境都很清贫,却也一直互相帮衬,如今一家横遭大难,她娘将最后一点钱拿给张尧佐,央求这位大伯送她们母女到筠州去。
曹氏的本意只是想找个有亲戚的地方安置住处,一路同行亦安全些,并非一定要给他添多少麻烦。哪知张尧佐拿了钱,却没有要带上这几个家亲(死去的亲属)遗孀的意思,还推路途遥远,不宜带这么多人,待自己先去安置好再给她们消息。之后连启程的时辰都没告诉她们,便一走了之。
如今一起张尧佐,辛夷心中除了恨,再无其它。但尚不清楚杨太后突然提他的目的,遂稚声稚气的:“奴婢那时年龄尚,有些忘啦。”
“是,那种岁月,忘掉也无碍。”太后慢条斯理的,“不过你进宫这些日子,你娘就没向你提过,皇城里还有亲人?”
“皇城里,这儿,当真吗?”辛夷的表情很是雀跃,“若真有,怎的娘竟没告诉过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