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回 罪难赦不忍欺愚妇 断头饭独过奈何桥

辛夷传 殷家了了 1211 字 11个月前

馥芝惊恐地松开胳膊,恨不得即刻逃走,奈何赵桢的臂弯似铁箍一般,根本不给她喘息的余地,她只能木讷恍惚地在他怀中一遍遍重复:“官家,妾身该死...”

“而今要你死的绝非是我,是她!”赵桢冷笑一声,“你殷勤投奔,她就里防备,你若事成,四京巨贾都对我怀恨在心;若不成,白白去了你一条性命,我落得个被宠姬蛊惑的名声,她却无损威名。此等粗浅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她就是不懂。

她只懂当初上下打点的那么顺畅,顺畅得如同平日帮衬尚继斌私改契约,顺畅到她都忘记自己试图编织一张多么大的网。她突然卸了力气,垂下方才还在挣扎的眼眸,除了独自垂泪,实在不晓得还能说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赵桢问。

馥芝的泪都快流干了,空落落的房间阴寒蚀骨,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剥蚀;她的手心、袖口,也都被汗水浸湿。她甚至怀疑,赵桢根本不曾打算给她带来慰藉,而是一层一层,毫不留情的掀开她遮羞的衣衫,令她更加难受,难受的想不出生的意志。

她环上赵桢的腰,哀切的说:“官家,教教妾身,妾身该怎么救自己?”

赵桢深深望了她一眼,将她领至窗案边坐下,自己站在一旁,往桌面铺上一张纸,拈着一根鹊嘴银勺,向一方海棠纹红丝石砚上挖了两滴水。

馥芝马上去拦:“官家怎能做这功夫...”

赵桢轻轻拨开她,拾起一根笔送到她手中,又取过一块墨石,亲自研了起来:“你我松萝共倚,画眉都无妨,研墨算什么?”

馥芝收回不安的手,局促地坐好。赵桢的手腕始终保持一个速度,每转一次,她攥紧的笔杆就湿一分,脑中纷乱的思绪就增添一条。但他还是不停的研,让她的心跟随石砚上的水,伴着墨石转了一圈又一圈,越来越黑,越来越浓。

“写。”赵桢柔声吩咐,“谁替你走的风信,往复的内侍婢女有几个,每天几时在左掖门见人,那些人怎么称呼,回来跟你收过甚么礼,同你要过甚么话,都写在纸上。”

馥芝抬起头看向他,满脸惶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