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重如斯,自然得视为浩荡皇恩,范仲淹郑重承诺,最迟两日内便会给个答复。他的话并未讲死,惹得赵桢面上的陈恳消失了一瞬,但旋即变作满意的笑容,将他送离了。等周成奉回来,他已愁闷的怀抱双臂,瘫在靠背上发呆。
周成奉不敢打扰,安静的整理御案上被皇帝翻乱的扎子。
赵桢耗费心力的脑袋,逐渐放低,难以自拔的,沉溺在周成奉为替他驱冷捧上来的一炉兜纳香舒缓而温甘的气息中。火微常燃,慈悲易悟,他不自觉忽视了消亡的时间,只想偷静养闲。
这样休息片刻,他突然意识到似的,闭着眼问:“后面奏对的人呢?”
“没有别人啦。”周成奉答。
赵桢点点头,睁开眼,双瞳从桌案缓缓移到他身上,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沉重的眼睑又垂了下去。周成奉时刻绷紧神弦,见状,赶紧趁机陪笑道:“官家累了的话,不如先在旁边躺一躺,坐着多不舒服。”
赵桢没有理睬,但周成奉感觉他听进耳朵了。须臾过后,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顶着倦意自言自语:“罢了罢了,迟早要去的。”
周成奉忙问:“官家去哪里,奴婢下去备辇。”&#21434&#21437&#32&#31508&#19979&#25991&#23398&#32&#98&#120&#119&#120&#46&#99&#111&#32&#21434&#21437
赵桢拿起刚才没给范仲淹看的那封密疏,望着太过规整稍显压力的御案,一脸的莫可奈何:“坤宁殿。”
与他同样莫可奈何的,是通往坤宁殿的挟道。似乎连寒气都厌弃了它,在它体内逃窜的速度比在宫墙外要快,盲乱地撞开辇官的衣衫,使他们冻,使他们抖。周成奉将他们盯得很紧,再冻,再抖,也不可以让赵桢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