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陈怜怜还没来,高挑女乐咬了咬嘴唇,拉起旁边一人,走到辛夷身后闲聊:“我早晨听人提起,官家礼聘的娘子们快要入宫,稼华阁已经在收拾了。”
那人问:“就收拾一间吗,礼聘几位?”
“我怎晓得,大抵有阁分的就一位吧,据说是宰执重臣家的娘子。”女乐无缘无故笑了,大声补充道,“好像还未露面便讨得官家与太后娘娘欢心了呢。”
“未露面?”
“据说这位小娘子作了好几篇祈雨求瑞雪的文章献给京师各个道观寺庵,又兼她写得一手好飞帛,引得城里那些有风致有才思的公子争相去看。到了才发现她不止文采潇洒,还劝世人行善,令那些人纷纷出钱捐献,送给京东那边的饥民呢。”
“那可真是功德无量。”
“何况还有遂国夫人在官家面前不住称赞她面容姣好,遂国夫人你我都见过,她那般俊的皮相还夸赞的丽人,自然...”
“自然官家同娘娘的心思都扑在她身上。”这人在娘娘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可不嘛。”高挑女乐悠悠说道,“有了山珍填肚子,谁还在野菜上糟蹋胃口。”
她们的声音全部传进了辛夷的耳朵里,辛夷没回头,一对儿眼珠子却稍稍斜了斜。
她记得之前家宴,大伙在准备牡丹巧戏仙那出戏时,就见着王愧云献给赵桢一张飞帛书写地贺宴诗。赵桢确是对它不能释手,还打探出自何人,估摸是此女无疑。
辛夷根本不在乎赵桢的喜好,无论杨太后怎样替她谋划道路,她至今仍觉得他是个不相干的人,根本不能想象自己以后侍寝的画面。尤其见过三次后,更连起码的尊崇都缺失了——打她进宫就一直骗他,又谈何尊崇呢?
可她害怕,她不敢失去杨太后这个靠山,她再小也明白,失去靠山便失去了在宫中的一切,包括菊三四。所以当杨太后称暂时不宜相见,她真个乱了方寸,架不住杨太后表现出一种无需再谈的态度,搞得她想问又无法追究,唯有将此事耿怀。
她不得不承认女乐说得一点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