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有想过金钱可以使亲族自相残杀。
他过去见过自由民同胞对其他民族烧杀抢掠,用刀子划开老弱妇孺的喉咙,心甘情愿地成为冬皇的刽子手……
疯狂的利益腐化了一个追求自由的民族。
也就是那时候,斯捷潘下定了决心,要放走米拉熊,不让猎人们伤害它。
可是米拉熊却没有离开,只是温顺地要追随他,怎么也不肯走。
斯捷潘觉得,米拉受了些枪伤,让它自己回去可能真的会遭遇种种危险。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影响他一生的决定:
他拔出自己父亲尸体上插着的马刀,把所有人的子弹都带在身上。
“原谅我,老爹……我没能拯救你,但我杀死了可耻的叛徒。”
“我以你的马刀发誓,我将永远忠诚于古老的传统,捍卫自由。”
他自刀锋降生,又以将游走于刀锋。
从今往后,他便与米拉熊一起,住在人烟罕至的森林里。
这一呆,就是三年。
米拉熊从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
为了守护它,斯捷潘击退了无数次偷猎,也迫不得已,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族人。
每年都有许多接受悬赏的自由民来到森林追猎米拉。
他不得不住在山洞里,住在废弃的小屋里,曾经因为生病而倒在寒溪中,因为中弹而垂死挣扎。
三年他挺过来了,但此时,他已经与铁林的野人无异。
斯捷潘再也没有回到部落中去,他知道,真正的自由民已经消失了,变成了没有原则的杀手。
即便他回去,同胞们也会将他视作异类,甚至将他直接绑送给伯爵。
直到有一天,冬皇柳博芙一世下达了限制毛皮狩猎的禁令,静河棕熊被列入了皇家保护动物的名单,偷猎的热潮才最终得到缓解。
后来,瓦西里马戏团的星探在森林里找到了他,希望他能和米拉熊到阿兰格勒的马戏团里演出。
并且许诺他,马戏团会给米拉熊最大的优待,可以不用把它关在笼子里,一切由斯捷潘自己来照料,甚至还能得到保护,免费提供兽医治疗什么的。
就这样,斯捷潘开始了和米拉熊的巡回演出之旅,在阿兰格勒也小有名气,孩子们都喜欢米拉和大胡子斯捷潘爵士。
可是,不幸的是,有一次在故乡的巡回演出中,静河伯爵看到了斯捷潘的表演。
他一直对静河棕熊念念不忘,提出要高价购买米拉,并且既往不咎。
斯捷潘果断拒绝了。
他的行为无疑惹恼了伯爵,后来伯爵也是利用自己的资本种种发难,甚至买通马戏团的人,要想办法带走米拉熊。
人人都知道,静河伯爵是有名的银行家,儿子还是一名能够颠倒黑白的大律师,想要弄倒一个马戏演员轻而易举。
也许吧,这是个该死的诅咒,最后一个企图带走米拉的也是一位曾经的自由民。
他央求着向斯捷潘求饶,活像个可怜的奴隶。
斯捷潘最终还是放了他,然后用力一拳,给了那个自由民终生难忘的回忆。
自那以后,斯捷潘就决定不再留在弗拉维亚,带着米拉熊去了瓦西里马戏团在沪津的分团,再也不回国去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斯捷潘长叹道,“至少在沪津,没有人会伤害米拉。”
文品“嗯”了一声。没想到这位大胡子怪叔叔还有这样不同寻常的经历。
米拉熊小声低吼了几下。
明日报社到了。
文品翻身下了熊背,抚摸着米拉的熊耳朵,说:“谢谢你们,再会。”
“再会。”斯捷潘醉醺醺地挥手,“要好好出征!”
他终于冒出一句标准的雅言。
米拉熊露出了温顺的目光。
千言万语都比不过这两个字能够突显男人间的友谊。
“出——征!”文品大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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