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要把他刺破,一切的不平所有的怒火,都能得到平息。
也可以告诉秦弈,你忘了的目标,我还记得。
李青君紧紧握着枪身,眼神锐利无匹,羽裳和对面二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李青君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仿佛有一种澎湃的怒火,一往无前的坚决。
连羽裳都不知道李青君为什么不但不求援,反而还战意凛然,她只能认为是这位武修姑娘的性情刚强。邙山就更是不解了,忍不住开口问:“阁下何怒之有?”
李青君冷冷道:“你谋害吾皇,还问我何怒之有?”
“呵……”邙山倒是失笑起来:“你身为蓬莱剑修,称一个人间国度的帝王为吾皇?你这修士莫不是要逗我们笑死?”
李青君也笑,眼神却殊无笑意:“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个什么世外修士,我有丈夫,有侄女,有国家。在离火则为护佑南离,在龙渊则为神州安康,李青君从来不是修士,是习武之人。”
邙山摇头:“丈夫倒罢了,修士亦有道侣。而侄女……便是李断玄也难认这种事情,当你千秋万载回头再看,那数十代上百代的稀薄血脉,与你何干?徒增牵挂而已,不如没有。十九年前,本座亲手屠灭后人牵绊,得证乾元,你当看在眼里。”
“所以你甚至不理解,杀个李无仙,李青君为何而怒?”李青君怒极反笑:“果然无仙说得没错,所谓仙人,还是没有的好。”
有人认为亲人徒增牵挂,不如没有。
有人认为若是如此,那还是不要仙人好点。
此道不同。
邙山仰首望天,淡淡道:“若本座和你的想法一样,十九年前那就该杀了你与秦弈,哪来的今日大离,又哪来的你在此与本座辩论?”
“所以我反倒要感谢你?”
邙山道:“本座倒是不求此谢,不过告诉你,你正是得了本座之道的好处,却反来辩驳此道,殊为可笑。”
李青君慢慢摇头:“你怕是记错了一件事……当年护着我与秦弈的人,是明河。若非明河在场,你摁死我与秦弈也不过觉得摁死了两只蚂蚁,你岂能留手?我今日得以站在你面前,根源在巫神宗与天枢神阙的相互顾忌,你不敢对天枢神阙嫡传动手,生怕引发两宗决战。”
邙山默然。
李青君续道:“我要感谢的人是明河而不可能是你,更不可能是你的道。相反,你对无仙施术,倒可以视为南离西荒之争的延续——不要告诉我,你取的不是国运?”
邙山眼中有些怪异之色,又赞了一句:“你很清醒。本座取的,确有部分是国运,在你角度视为西荒余孽窃南离,倒也是说得过去。”
李青君追问:“部分是国运,还有部分是什么?”
邙山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