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开口,常婴宁就知道她的脾性如何了,只好耐着性子软了声音:“老夫人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雪绒已经去请王大夫了,您耐心等等。”
阎老夫人想着自己不能跟一个小辈计较,询问的心思也淡了,于是闭上眼去抵抗疼痛,没再说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银丝碳燃烧时发出滋滋的火焰声,不一会,杜氏带着两个小丫鬟悄悄将一个炭盆搬了出去。
又过了一小会,雪绒回来带着王大夫回来匆匆赶回。
王大夫瞧着年纪也不小了,看着是个和气的,医德医术常婴宁都不知道,默不作声起身给雪绒和王大夫腾位置。
王大夫顺平了呼吸,便开始给老夫人把脉,眉头渐渐皱起来,感到有些棘手。
常婴宁拉过雪绒,小声问道:“老夫人上午可离开过屋子?”
雪绒点头:“早上院子里全是雪,老夫人来了兴致,非要亲自去取干净的雪水煮茶喝,连披风都不肯披,直接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冷得很,还下令多加了两盆炭火呢。”
这老夫人……常婴宁无奈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般任性。
雪绒见状低呼:“不会吧,难不成老夫人旧疾复发便是因为这个?”
常婴宁颔首,还没解释,杜氏又带着人来搬炭盆了,王大夫见此,惊讶道:“老夫人不是最怕冷么,搬炭盆是何意?”
“你这庸医,连我家小姐都明白的道理,你行医数年难道还不明白?”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门槛外,对王大夫吹胡子瞪眼,“不会治病就挪开,让老夫来!”
常婴宁微微一笑,白大夫还是这古怪性子。
白大夫提木制的药箱,拿出一瓷瓶,放到王大夫面前:“给老夫人服用一粒。”
王大夫敢怒不敢言,小心倒出一粒来,嗅了嗅味道,眉头皱得更深了,又闻了闻,似是确定了什么,对白大夫作一揖。
“敢问前辈,这可是御用救心丸?”
“看不出来,你还挺识货。”白大夫一脸讽刺,转身对常婴宁又是一副笑眯眯的和善面孔,“见过小姐。”
“白大夫,别逗王大夫了,您快给老夫人看看。”常婴宁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白大夫笑着点点头,接替了王大夫的位置,开始诊脉。
阎老夫人仔细打量白大夫的脸,越看越熟悉,越看越震惊。
这不是当年以一手医术闻名天下的太医院院判白医生吗?
此人二十年前就辞官归隐,从此销声匿迹,怎会成了常家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