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哪也不能去,就在这里等着,马夫也别出去了,免得被人给盯上。”
新城城墙之上,阎修一人站在最高处,身边全是守卫军的尸体,他将真相公之于众没多久,王城主带着刘幕僚赶来。
阎修勾唇,终于送上门来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哭有人骂,王城主被他们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而刘幕僚就傻眼了,那城墙之上的人,可不就是杨家姑爷吗?
“王城主,刘先生。好久不见。”阎修从脚边捡起一把弓箭,拉开弓试了试手感。
王城主见状,顾不得百姓们异样的眼光,连忙躲到刘幕僚身后。敢在新城如此行事的,除了阎修再无他人,现在大家都只记得阎城主的刀法,可他却是知道,阎修的箭术也不弱。
“阎城主,有话好好说!您快些下来吧,我要是哪里得罪了您,我给您赔不是,您就别逗我玩啦!”
“哟,王城主还真是能屈能伸呐。”阎修笑了,“你都勾结南郡的莫将军了,何必又在这里对我低声下气的呢。莫不是你以为,我这一个月,还真出去玩儿了?”
刘幕僚双腿发抖,他生怕那箭会朝着自己射过来,飞快地回忆了这几日带着阎修进城主府的时候,确认没有暴露新城和南郡的交易,艰难地对王城主摇了摇头。
王城主笑道:“阎城主,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守着新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一张嘴就说我和南郡勾结,证据呢?这要是没证据,你杀了辛辛苦苦守城门的士兵,又污蔑我,又该如何算?”
阎修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几封信来:“第一封,是去年十月你主动写给莫将军的信,第二封是初雪落下时,你们商量算计整个凉州的信,第三封……”
一封一封,讲清楚时间和内容,城头下百姓听得清清楚楚,他语气实在太肯定了,让人丝毫不怀疑他手中信的真假。
在阎修铿锵有力的声音中,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阎修回头看了一眼城外,是李方仇带着骑兵赶到了。
“王城主。”阎修举起弓箭,“我阎修是个念旧的人,当初你们这些老人陪我一起抵抗旬邑,我给了你们自己统治城池的权利。这一路走来,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尤其是你,我没法原谅你,百姓们也不会原谅你。”
嗖地一声,弓箭又快又恨,直接朝刘幕僚而去,死亡关头,刘幕僚哪里会管王城主的死活,当即躲了过去。
可王城主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刘幕僚还没躲开,他便直接朝着人群密集的地方而去,所到之处人群尖叫着跑开。
马蹄声不仅阎修听到了,他也听到了。王城主知道自己的兵不可能打得过阎家军,在冲进人群里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主意,看准了一个八岁小孩,直接将人抱了过来。
“住手!你若不住手,就让这孩子陪我一起去死!”王城主面目狰狞,右手掐着孩子的脖子,对他惊恐的嚎啕大哭充耳不闻。
阎修手上的箭指着他,却不敢拿百姓的生命去堵。
孩子一家人都在哭,他的父母跪在王城主脚下求他,阎修眯了眯眼,看见那群人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朝他比了个手势。
阎修放下了弓箭:“王城主,你是个男人,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懂什么!新城这么偏,我活了四十多年,打仗就打了二十多年,这种日子太绝望了,我寻求别的出路不可以吗?”王城主一脚踢开孩子的父母,掐着人往城门口去。
“给我准备一匹马,两千两银票,不然你就等着这个孩子死吧!”
忽然,城门打开,门口站了数千骑兵。李方仇站在最前头,看见王城主,有些摸不着头脑:“王城主这是做什么?”
“王城主寻求出路自然是可以。”阎修看着那身影近了,开口吸引住王城主的注意力。
李方仇看着悄然出现在王城主身后的人,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你不该拿百姓的性命做嫁衣。”一把小刀瞬间从背后直入心脏,耳边是女人冷冷的话语。
身体开始变得凉,王城主想要抬抬手却没有力气,他不甘心,勉强转过头,看见一张艳丽的脸,带着冷意,看着他的目光宛如在看死人。
杀他的人,是燕秋。
整个凉州最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