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修在她面前那么维护燕秋,常婴宁一直觉得燕秋是特别的那一个呢。早先燕秋就得罪了自己,也没见阎修让人上门道歉,后来还替燕秋辩解,常婴宁觉得……她没理解错呀。
阎修深呼了一口气,这误会可是闹大了,他琢磨着他也就上次在马车上开了几句玩笑话,怎么这傻姑娘还当真了?
起身坐到常婴宁身旁的椅子上,阎修伸手抓住她的一只手。
常婴宁浑身一僵,汗毛直立,又来了又来了,上次他离开武都的时候也这个鬼样子。
用力一抽,抽不动。再抽,还是没动。
常婴宁小脸一黑:“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阎修义正言辞道:“我觉得我这样你更能感受到我说话的真假。”
里面的动静燕秋听得一清二楚,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她毕竟是从小荷阎修一起长大的,阎修这人看着嬉皮笑脸的,其实内心是个很严肃的人,他……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这种话。
且常婴宁口中的动手动脚……燕秋有点不敢想。
常婴宁:“……”意思是不放咯?
阎修到底怎么回事,喜欢燕秋还三番两次地握自己的手,常婴宁还真有些糊涂了,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一丝纠结地情绪。
“……你该不会是对我那个了吧?”说完,她眉头皱起,“不可能的不可能。你想说什么快点说,一会我得去陪圆圆睡晌午觉了。”
让阎修说真心话,是个极有难度的事情,他长这么大唯一一次认真对待感情,还是三年前拒绝燕秋的时候。
常婴宁是个好姑娘,他不想错过。
有时候这姑娘聪明得很,让自己可以很放心的把事情交付给她,但有时候却着实傻得可爱,每每逗她都会面红耳赤的,还自以为自己有多镇定。
她的手又细又长,如白玉一般莹白,和自己小麦色的手形成强烈的反差,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细腻的柑橘像是在抚摸一块美玉。
阎修下定决心,在常婴宁的目视之下,缓缓开口。
“婴宁,我没有喜欢燕秋。”
“她和她妹妹八岁那年被我爹从战场上带了回来,从此以后我就只把她们当做妹妹,你也知道男女八岁便不同席,她们是祖母带大的,我则是跟着祖父和父亲,这十二年,我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
常婴宁心里发慌,这个开头有点不对劲。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这一路从平凉走到新城,我一直在想,若是我放过了你,以后还会再遇到你这样好的女子吗?”已经敞开了心扉,阎修便不再藏着掖着。
“我知道你一直是以合作者的心态来面对我,甚至你已经在想不久后就会解除婚约,所以你并不想阎家上门提亲。”
常婴宁垂下眼睫,抿着粉唇:“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
“因为我好像有一点动心了。”阎修第一次这么紧张,紧张到他差点都没法说出话来。
那双水盈盈的眼睛愕然地看了过来,阎修伸手盖住她的双眼,语气总算是轻松了许多:“说出来之后,好像也没那么难堪了。还有,你不要总这样看我,毕竟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这话听得常婴宁双颊发热,她无措地坐在哪儿,想将那双手拉下来,可不知道怎么地,她不敢,不敢再碰阎修的手。
她没想过这个可能,阎修怎么会喜欢她呢?常婴宁不解,可心里隐隐却有些暗喜,心里是一种又羞涩又欢喜还慌张的情绪,唯独没有厌恶。
被握住的那只手手心正在出汗,眼睫毛也在不安地眨动,刷在阎修的手心,有些发痒。
“咳。”阎修清了清嗓,双手同时放开了她,然后目不斜视地坐直。
常婴宁更是不敢看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乖巧地坐在一起,互相用余光偷看对方。
好一会过去,阎修憋不住了,胳膊肘轻轻戳了戳常婴宁:“你不会还喜欢安郡王吧?”
“我没有!”常婴宁双手一使劲儿,捏在手里的裙摆便变得皱巴巴的。她抬头,凶巴巴地看着阎修,强调:“我和安郡王是清白的,这点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要再自以为是地你觉得你觉得了。”
“那你……表个态啊。”阎修扭头看她,眼里盛满了认真。
常婴宁强装淡定:“你让我怎么表态,我又没考虑过你。”
阎修:“……”
端起茶水润了润唇,常婴宁用余光偷看阎修的脸色,总算是让这家伙也知道郁闷是什么滋味儿了,当初在平凉,自己郁闷了多少次啊。
这时候还想让她表态?做梦呢吧。
“我后日就启程去灵武,燕秋护送就护送吧,我同意了。新城事儿一大堆,你也别再我这赖着了,可别指望李副将会处理政务,还有那位刘幕僚,王城主已死,有些事就他知道,你也得亲自去见一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