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鹭晚闭上眼,易文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
她小声问:“仲宁兄,若生死战结束,败者会安置在何处?”
琴令道:“如有亲眷好友到场,则交给他们安置,如果恩怨谈前他们有自己的安排委托于我卓赋山庄,我们会满足他们的遗愿,如果两者都不是……会安置在后山脚下的墓园中。”
何鹭晚问:“易文属于哪种?”
琴令道:“无牵无挂不留后路者。”
何鹭晚沉默了一下,侧过身看向琴令,请求道:“待这场结束,仲宁兄能否允我送这易文一程?”
琴令略感惊讶:“这是为何?”
何鹭晚道:“他满腹冤屈愤怒无从宣泄,身负血债又恶行累累,一腔执念闭塞了他的思考,把他变成了一头黑暗中到处乱撞的野兽,伤人伤己不得善终。他生时我目睹他的悲剧却无能为力,为全己愿,至少他死后我想送他一程,聊表心意。”
琴令听得惊愕无言,张口甚至有些磕巴:“闻墨是想……想帮这人做场法事吗?”
何鹭晚突然一愣,诧异地看着琴令接不上话。
谷雨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何鹭晚搜刮着自己有限的知识结合理解大致明白了做法事是个什么概念,随即否认道:“不……我只是,怎么说呢,想在易文下葬前跟他说两句话。”
这个描述听上去更加惊悚,不过琴令也不打算深究何鹭晚的用意,反正答应就对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道:“没问题,只是恩怨谈每场之间隔的时间不长,闻墨不如就在央楼后跟易文简单……嗯,说两句。”
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微妙起来,虽然成功达成了一致,但过程听得一桌人都有种难以言喻的别扭感。
云渺台上,易文最后的挣扎仍未能触及赫槿初的衣角。
赫槿初仁至义尽话也说到了,便没再耽误廊楼内众人的时间,一剑封喉、结束了易文的生命。
时东若不声不响地上了台,确认了易文的死亡,宣布了赫槿初的胜利。
赫槿初收起剑,朝四方廊楼一礼,又谢过了时东若,头也不回地下了云渺台,去往西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