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锦袍公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是汪植的十三子汪泳,目前代替父亲执掌着汪家大权。
被叫做老鱼的人,则是个两眼略宽,丑得有些像鱼的汉子。
他手脚生蹼,一生下来就能在水中闭气数个时辰。在汪家部下中,他的资历也是极老,对老船主忠心耿耿。
但也只对老船主忠心耿耿。
老鱼看向汪泳,察觉到了对方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寒意。
这个汪植的第十三子,此番上位,不知道靠的是把哪几位叔伯兄弟沉到海里?
不过只要汪泳还没对老船主不利,那老鱼这些老部下,也不会公然反对他。
“情况很差。”
老鱼摇了摇头。
“恐怕要等十八少和陈先生,把那位郭太医请来了。”
老船主汪植还在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脸,任由伤口处流出浓水和血。
现在的他,每天只有一小段时间是清醒的。其它时候,都是在难以自抑的痛苦之中。
也只有老鱼这种部下寸步不离,甘愿贴身照顾症状如此恶心的船主。
“那位太医,等不到了。”
汪泳露出烦恼的表情。
“不光如此,十八弟和陈先生,还有护卫的人。。。全部都被杀了。郭太医也跟人离开,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老鱼转头,惊愕莫名地叫了起来,“是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动我们汪家的人!”
以现在的形势,汪家事实上已经被招安,只是缺个形式罢了。
任何人敢动汪家,都是同时与海寇和东南总督为敌。
“还能有谁?”
老船主扭曲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了过来。
看来现在痛苦之后,他迎来了短暂的清醒时刻。
“只有东南总督!他想要打压我汪家!他想要我们跪在他面前为奴为妾!”
老船主暴躁地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我要他付出代价!”
汪泳看到父亲急躁的样子,心里觉得颇为不智。就算东南总督有嫌疑,也未必会用公然杀人这种粗陋的做法。
“传我命令,所有船队即刻起帆。到海岸边能抢多少就抢多少!这次,我不要分成,我要整个东南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