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阳坡上,王景行背靠着一座坟,像一具没有灵魂的雕塑。
“坟里的是谁?”
云岚:“王叔。”
苏灵雨大骇,急问:“那城里的那个是谁?”
“假的。”
“为何不发丧?”
“大人上任在即,发丧要丁忧三年。我们耗不起。”
她明白了,都想明白了。
亲情与地位,王景行选择了地位。
为了官职,他听从了建议,不发丧,还请人假扮叔父。
她有点瞧不起他。
转而又打消这个念头,王景行不是那样重权利,轻家人的人。
如果他看重权利,当年就不会放弃会考,离开京都,回到梁城。
如果他看重权利,就不会守在梁城这么多年,从小官做起。
如果他看重权利,就不会因为百姓,而改变自己。
要知道他文武双全,智慧超群,若是留在京都。六部之中,必有他一席之位。
苏灵雨叹口气,人各不相同,有的人赌得起,有的人赌不起。
许是种种原因,教他不敢放手豪赌,赌皇上会夺忧,让他继续留在任上。
“这样子几天了?”她问。
“两天了。”
府衙的人说,他离开府衙五六天了。云岚说王景行这般两天了,王叔是前天才去世的吧。
想起慷慨大方的王叔,就这般去世了,不免为他难过。
“我们想带大人回去,可阿虎在边上守着,我们一靠近它就咬人,咬伤了我两个兄弟,麻烦姑娘将阿虎带走。
若是可以,去劝劝大人。”
“拿点香烛来,我去给王叔磕个头。”
等他们将东西送上,她提着裙摆小心走过去,瞧见趴在边上的阿虎。
这家伙叛变了,跟外人亲,不跟主子亲了。
怪不得常常跑进山林,不归家去。
阿虎见着她,只是撩了眼皮,又趴了下去。
她踢了踢这个叛徒,让它趴远一点。
阿虎起来,向外迈了两步,又趴了下去。
蹲在石碑前,看见的是无字碑,一块石青色的无字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