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溪口村田地虽少,村民们却仍是忙碌的紧。地里的产出要收,山上的野果要采,家里的篱笆墙要翻修,去年设的陷阱也要重新准备。最重要的是,在冬季来临之前,置办物资的分红要送到挨家挨户的手里。
往年分红都是先给个大概,冬季来临之后再细算账多退少补的,今年特殊一点,沈崇欣熬了两天把账理了出来,村长只要按照账目给钱就行了。倒不是她人美心善,勤劳不求回报,她今年要买的东西多,分红不能差不多。
蹲在炕上沈崇欣一遍一遍的扒拉着小桌上的碎银,她真的不懂古代人是怎么分辨出碎银是几钱几两的,反正她是真的分不出。
数了一早上了,她也没数明白她这是剩了多少银钱。银子真是麻烦的要死,为什么就不能像铜板一样一是一二是二呢?她缺了一个称,沈崇欣烦躁的冲着桌上的银钱放冷气。
算了,不管了,爱几两是几两,沈崇欣把银钱装好,然后‘咣’的一声扔进柜子里,气性大得很。
赵宸轩听着妻主摔门而出的声音笔尖一顿在宣纸上留下了一个墨点,沉默片刻,赵宸轩神色如常的将污了的字行截掉重新写了起来,如今他所用的宣纸和笔墨已经换了不那么容易晕染的种类,也就显得被截掉的那一条更加的突兀和刺目。
他不是没发现自家妻主的困扰,但是沈崇欣并没有把管家权交给他,家里的银钱除了彩礼没有一分一毫经过过他的手。他不知妻主是个什么意思,对于家中的银钱自然也不敢贸然插言伸手。
若非沈崇欣是真的宠他,又有婚书为证,他都要怀疑沈崇欣并不是想娶他,而是想买个玩.物回家取乐了。
哪家的正经夫郎连管家权都没有呢?
妻主许是不懂,他却没法主动去提。沈崇欣前世虽是为他而死,但是今生毕竟与前世不同,前世他从未与沈崇欣相处过,他并不知道他在妻主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形象,但他知道远香近臭,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不想去赌沈崇欣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他到现在都还在为之前的发泄感到后怕,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再去试探自家妻主,他已经承受不起失去了,因为在意所以才处处小心。
妻主只是心疼他,他不该多想的,赵宸轩放下笔心里乱糟糟的。他之前那样……妻主都没跟他生气不是吗?他应该相信妻主。
秋季的午后,空气中尤带着一分躁意,赵宸轩伸手拨弄了一下挂在屋檐上因为风力不够仅是微微摇曳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的手工风铃,听着风铃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赵宸轩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猛地一个用力,赵宸轩把风铃拽了下来,随手把风铃放在窗边的小几上,赵宸轩叫上宜安在村中寻起了自家妻主。整个村子的人都在忙着秋收,只有他是闲着的,心中像长了草一样难受,偏偏他又是真的帮不上忙。
就算不提妻主不让他干重活的事,他又会做什么呢?看着在田间忙碌的男儿们,赵宸轩紧紧的皱着眉头,人心易变,就算妻主宠他,他也不敢保证在对比如此明显的情况下妻主不会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