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坐在那边,对他人的死毫无同情怜悯心,心中只希望剩下该死的人赶紧死快点,这样一来他就能离开了。
一直待在这里太无聊,其他的那些人他不屑于和他们说话,浪费他的思想和口水,想回到旅店里,想躺在柔軟的床上,想好好地睡一觉。
中年男就那么自己把自己脖子给掐断了。
他睁大着眼睛,眼珠子往外突起。
人们都呆呆地看着中年男的尸体,和前面的五个人一样,地面塌陷吞噬了男人的尸体。
有人抓扯着头发直接蹲在了地上,那人把脸埋在膝盖里,想这样来躲避。
浓烈让人窒息的死亡气息,仿佛开始在往每个人的皮肤毛孔里面钻。
屋里并不通风,但在某个瞬间,殷爻还是打了个寒颤。
殷爻朝书架那边的一张椅子看过去,一转眸就直直对上了贺采爵深暗的眸光,那道眸光穿透力极强,顷刻里钻进了殷爻身体里。
就在两人对视里,坐在沙发上的青年那里有了点异样。
他叫了个离得他最近的人,以他手疼为由,让那人帮他拿一杯水过来。
被他叫住的人一脸的惊讶,大家都在畏惧于中年男的突然死亡,青年好像全然的无动于衷。
对了,刚刚中年男揍了青年一拳,所以中年男死了,青年没有同情心。
对于这一点被叫住的人只是觉得青年有一点冷血。
但在这个时候,突然使唤起他来。
他要是没记错的,青年被打的是脸颊,无论是手还是脚都没有事。
而且他们并不认识,青年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使唤起他来,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我也手疼,你自己拿。”本来想直接走开的,但青年脸上的理所当然,被使唤的人看不过去,因此直接出声怼了回去。
两人声音虽然不大,只是整个房间都陷入死寂中,突然有说话声,自然众人都差不多听到了。
听到却听得不清楚。
倒是被使唤的人脸上的不善过于明显,不了解细节的人直接就以为是后者的错。
鉴于先前都是突然发脾气的出现意外,人们在盯着后面那人时,神色逐渐有了变化。
甚至有人开始拉开和那人的距离。
而沙发上那名青年看见对方被众人误解,不仅不解释,还嘴角勾了那么一下。
就在大家都认为或许下一个会出事的人是脸色骤然沉下去的人时,事情的发展让一些人难以置信。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右手手腕突然断裂了,他惨叫一声,快速想拿左手去抓右手,咔,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青年左手手腕几秒钟后跟着断裂。
啊啊啊!青年惨叫不已!
“不该是我,为什么是我,该死的人是你才对,是你!”青年两手举起来,手腕断裂,于是就举着断手恶狠狠地扑向拒绝给他端水的人。
这个指责简直就是倒打一耙,离得他近的人迅速躲开,他还不至于傻站在那里等着青年扑过来。
那人一躲,青年脚下一崴,因为青年嘴里骂骂咧咧,所以一些人没听到,青年脚骨咔地断裂,下一刻嘭地斜身摔了下去。
他四肢都在极短的时间里相继断裂,一声声的痛叫刺激得许多人脸色惊骇。
“快帮我,帮帮我,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是我?”青年凄厉地发出叫喊。
他不知道,其他也没多少人知道。
知道的人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告诉他原因的。
青年手脚断裂,他长得还算帅气的脸庞因痛苦扭曲变形,他不想自己一个人就这样死去,所以身体往有人的地方滚,他想拉几个人和他一起死。
青年拿手腕去勾人的脚腕,当他伸出胳膊的那一刻,咔嚓一声脆响。
青年伸出的胳膊砸落回地上,而他睁开的眼眸也在顷刻间彻底不动了。
脖子呈现异常弯曲的状态,青年在脖子意外断裂后,死状同先前的中年男差不多。
甚至他承受的痛苦,比中年男还要重一些。
本来许多人都以为死的可能是那些站出来行为异于常人的,但青年的突然死亡,似乎在告诉大家不要有妄想,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
愤怒和懒惰都相继出现了,还剩最后一个色慾。
事情发展到这里,殷爻可以百分百确定,这里的游戏潜在规则就是七宗罪。
他也相信铁门的条件应该是七个都出现。
色慾?
殷爻隔着人群和另一边的贺采爵目光对视。
贺采爵从他旁边离开,似乎神色看起来比先前平静多了。
如果色慾不是贺采爵,那么就是其他人。
下一个色慾会是谁?
转过眸,殷爻目光从身下的十二个人脸上一一滑过。
观察到的表情都基本没什么差别,被死亡阴影给笼罩着,没有谁是例外。
这些人看情况都是单独的状态,或许在现实里是有恋人或家人,但在这个游戏里,只有自己。
缩着肩膀躲在沙发角落里的女生两只手手指紧紧搅在一起,殷爻目光落她那里时,再次有所停留。
女生知道殷爻在看她,这个时候她个人的感知力似乎异于平时,但她没有抬头回视过去。
还剩最后一个人,再死一个人大家就能离开。
不要是她,不管怎么样,千万不要是她,她真的不想死。
所以女生指甲深深往掌心里陷,她用意志力在警告自己不要和殷爻目光对视。
男生的眼睛太明亮,比星空的星辰还要璀璨,盯着看一眼就有让人心跳加速的魔力。
殷爻并不知道女生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他会去看女生仅仅是因为女生和他一样发现了这个副本的隐藏规则,不管色慾最后是谁,但那绝对不会是他故意促成的。
他还不至于踩在别人的尸体上或者,至少不能是他刻意去诱导谁。
和之前一样,殷爻沉默着开始了等待。
私心里当然是希望自己和贺采爵不会有事。
然而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有点漫长,那名代表色慾的人始终都不见痕迹。
同时屋里的十二个人,大家开始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都独自站在、或者坐在一个地方,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大家渐渐粗沉的喘,气声。
等了近半个小时,没有等来第七个人的出事,反而入口那边的铁门哐当一声猛的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