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远没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的看了眼安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突然笑了一下,说:“你再看不惯他也没用,他现在确实不一样了,至少比我们有底气。”
他们的父亲年纪都不算大,至少还能在执政上十几年。这段时间他们这群继承人权利再大看起来再风光,头上始终压着一个人。
侯远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是在四十几岁时,才坐上家主的位置,但他不认为自己能忍那么久。
侯兴却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是纯粹看不惯安进这种瞧不起人的样子。
安进跟着安老爷子应酬,其他掌门人虽然心思各异,但到底不会直接表露出来,表面上一派和乐,笑语不断。
这种场合身为主角的韩析很难脱身,韩瑶坐在一旁看着,韩析致辞结束后,又看到他被几个朋友拉去喝酒了。
要是韩瑶再大几岁,像是这样的场合是应该由她来主持的。韩析就是从十八岁开始替韩老爷子主持寿宴,不过倒还没主持几年,韩老爷子的身体就熬不住了。
夜色由浅转深,窗外蒙着一层浅淡的雾气。
韩瑶一直等着把送上送上,但韩析比她想的还要忙,身边围着不少人,都是些长辈,据说还有几个当地政府的重要官员,她没机会过去。
酒过三巡,侯远几人待不住了。
侯兴叫着要去会所玩,弄到侯远格外头疼,想把他塞上车直接送回家。
韩瑶没理他们,专心看着大厅那边的动静。
突然,她目光一顿,注意到二楼大理石柱边靠着个人,她看清人后,微微蹙眉。
阿南背靠着石柱上,边上还有青黑色的瓷盆,盆里的景物伸展叶子,遮住他半边手臂。
另一只手指夹着烟,烟在慢慢地燃烧,他低着头往下看。
“我有点事,先走了。”
韩瑶跟侯远几人打了声照顾,转身往二楼去了。
侯远没在意,反倒他妹妹注意到了。侯知画隐约认出二楼的那人是自己曾经在韩家见过的。
她还记得那双凶狠锐利的眼睛,不像个内敛的防守者。
二楼只零星开了几盏灯,地面上一片白茫茫的月光,月光皎洁明亮,看起来相当沉静。
韩瑶走过来,影子映在光下:“你怎么在这?没看到底下有当官的?”
还未散开的烟雾遮住阿南的脸,他低头看她,她挑着眉,脸庞在月光下轮廓清晰。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看到了。怎么了?”
他好像不惊讶她会过来。
“怎么了你心里没点数?”韩瑶上下打量他一眼。
他倒是穿着规规矩矩的,黑色皮衣长裤,头发好像短了些,脸庞依旧桀骜不驯,显得有些凶悍,不像是这种场合会出现的人。
“我要有什么数?”阿南盯着韩瑶笑起来。
韩瑶瞪他一眼。
“都是熟人,你说说,我要有什么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