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怎么可能啊！

从悲伤、绝望中诞生的魔鬼是那样的强大，强大到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哪怕他找到希望又如何？

那个自己从未消除，他以为自己改变了，实际上只是那些东西被压到心中最底下罢了。

而赛亚人的血脉就像一柄钥匙，在丽莎受到伤害的时候，那些东西再度从心中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让他再度化身那个披血为衣的恶魔。

然后他知道他或许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些东西了，就像一柄守护爱人的剑，守护爱人的同时，它也必将沾染鲜血，哪怕擦拭干净了，那铮亮的剑刃反射出来的光芒也带着血色。

这就像是握着和平的人，另一只手一定是握着刀剑的。

如果一个人拥抱着和平，却没有握着刀剑，那就是有人握着双刃，站在她的身后。

屠杀结束了。

伊万看着下方的修罗场，哪怕如他也感到不适。

然后他又看向汤修，发现汤修面无表情的站在血色地狱中。

战斗前的他有着几分兴奋，战斗时他是冷血的魔王，战斗后他却神情漠然的像是远在天边。

“发出进攻命令的是瑞夫斯少将，他在那里。”

汤修没有明说，但伊万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驾驶着战甲，顺着绿叶的指引，飞向了远处指挥室。

在一阵的轰然炸响后，伊万提着一个中年军装男子来到汤修面前，直接把他丢到汤修的面前。

而汤修周身都是尸体和流淌的鲜血，他落地后便直接染成了血红色。

一直站立的汤修这时候蹲了下来，伸手将他的头从血水中提了起来，他轻声的说：

“看看你的周围，血液将大地铺满，尸体瞪着无神的眼睛瞪向天空，血腥味就像是大海淹没过来。”

“只因为你让他们把枪口对准了我。”

“你觉得，是谁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

瑞夫斯脸上都被鲜血沾染了，甚至他嘴唇还碰到那些东西红色的液体，这让他感觉到恶心极了。

而他甚至能感受到身后那个恶魔毫无收敛的恶意，这让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这一刻就像是一只小虫子一般脆弱不堪，久握大权的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