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成定局,后天,我们一起回苏州祭祖,之后也不准备再回京。公公在城北保和药堂给你留了后手,你若是遇上无法解决的事情,可去此处求助,他们会带你安全出京,之后,你要去哪儿,都随你。”话毕,许念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她定立了一瞬,“公公一直在书房等你。”
孙白扬整个人都是蒙的,事情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的?他真的错了吗?
不知不觉间,孙白扬走到了前院书房,屋内烛火通明,他在门口停滞片刻,便推门而入。
短短月余,孙父两鬓便已花白一片,比之在太医院任职时,似乎老了十岁不止。
“白扬,你回来了?”孙父放下手中的书册,目光和蔼的落在孙白扬身上。
“你们要回苏州?”孙白扬没头没尾的接了句。
屋内静了片刻,才响起孙父苍老又无奈的声音,“是啊,京城是是非之地,还是早日离去为好。为父能全身而退,已是侥天之幸,实不愿再将残生滞留在此地。”
“我这一生,七岁学医,十七岁便在太医院任职,在宫中沉浮了三十五年,我一直谨小慎微,尚且举步维艰,你如今如此锋芒毕露,又心软多情,日后,可该如何是好?”孙父拍拍孙白杨的肩膀,语气里是浓浓的担忧,他祈求般的看着孙白扬的眼睛,“白扬,我若劝你和我们一起离开,你会走吗?”
“我、我……”孙白扬下意识的眼神躲闪,孙父也便明白了他的心意。
“罢了,你与皓雪虽有夫妻缘分,却无一点夫妻情分,我知你不喜我给你定下的婚事,我们走后,你若是怜惜嫣红阁的那个女子,便将她接入府中吧?也算是给她个庇护之所。”孙父说完,不舍的看了看孙白扬,在他胳膊上轻拍了几下,“白扬,为父知道你不耐烦我的唠叨,可我还是想说,你日后行事,切莫意气用事,为父只愿你能平安顺遂。保重!”
直到看不见孙父的身影,孙白扬含在嘴边的一句‘爹’,也没叫出口。
时光悠悠,转眼朝儿已到了开蒙的年纪。
阳春三月,春风和煦,许念带着朝儿去杭城游玩,顺便巡视一番店铺,这几年,许念手里的产业已经连番做大,她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善这个社会的工业和农业水平,提高百姓的经济收入,一系列利民举措都在悄然而生。
“夫人,这里游人好多啊!真热闹!”马车刚刚停下,环儿一跳下马车,就兴奋的叽叽喳喳,虽然痴长了几岁,还是活泼的紧。
看到朝儿期待的小眼神,又努力克制的端坐在车厢里,许念好笑又宠溺的摸摸他的头,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放他下车,“好了,去玩吧,带上护卫,娘就在你身后。”
“知道了娘,我不跑远,娘放心吧!”小家伙说完就跳下了马车,却转身等在车旁,直到扶着许念下了马车,他才兴致勃勃的看着不远处的西湖。
三月的西湖,阳光明媚,湖边的垂柳发了新绿,柔软的枝条随着清风轻轻摆动,荡开了一细小的涟漪,翻着粼粼波光。
朝儿直奔扛着草把子卖糖葫芦的小贩而去,手里握着一串糖葫芦吃的开心,还不忘给身旁的两个护卫一人买一串,看着他轻松欢快的小步伐,许念眼中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