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一个紫衣女子眺望远方,想找到阳光初现的地方,却分不清哪里才是天之涯,海之角。正当挣扎之时,一道恢弘的红光跳入了她的眼眸,她丝毫未觉虹光刺眼,反而恣意地踏波逐流,与海波争胜,同云霞斗艳……
一曲箫音恍然传入耳中,她追箫音而去,远远看到山花烂漫处,似有两人相背而依,她欣喜地向他们奔去,抱住他们,笑着叫道:“我回来了,你们……”
话未说完,她忽觉手中一片濡湿,抬手一看,竟是一滩血迹。她心中一阵颤栗,却无法阻止怀中的男子虚化成烟,杳无踪迹,“不……”
没等她的“不要”说出口,女子突然瘫倒在地,血如泉涌,她眼看着那血水越过了她的双脚,染红了她的衣裙,又漫过了她的纤腰……
“小姐!”
她一阵心悸,从梦中惊醒,却难从梦中走出,仍喃喃地说着“不要……”
“小姐,您做噩梦了?”
她终于抬头看向这个满眼担忧的女子,声音轻得仿若虚无,“你……你是?”
“我叫觅岚,这些日子一直是我在照顾你。”
“觅、岚?这些日子?”她忽觉头痛难忍,觅岚见状立即劝道:“小姐,你尚未痊愈,还是先躺下吧。”
她摆摆手,问道:“怎么是你在侍候我?姚瑶呢?我躺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姐你说什么?谁是姚瑶……”觅岚一头雾水。
她闻言心中一凛,环顾四周,忽然发觉这里并非自己的寝房,忙问道:“这是哪里?”
觅岚更是糊涂,“这不是你的家吗?”
“我的家?”她连忙翻身下床,不由又是一阵眩晕,觅岚拦不住她,只得扶住她。
她眨了好几次眼睛,确定自己神志清醒,不是在做梦,“这哪里是我的家?”
“小姐,你是不是病糊涂了?这是公子的家,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家?”
她更听不懂了,“公子?什么公子?”
觅岚一时语塞,她一直唤青衫公子为公子,却从未问过他姓甚名谁。
“我……我不知道……”
她只觉不可思议,“不知道?”
觅岚摇头,“我确实不知,我两个多月前才被公子带到这个岛上,并没有问过他的身份,他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是谁。”
“两个月前?”她更觉匪夷所思,“你是说我已经卧病在床两个多月了?”
觅岚回道:“是啊,公子带我来岛上就是要我照顾你。我见他这些时日为你的病劳心劳力,就以为你是他的家人……你……不是吗?”
她苦笑,“我连你口中的公子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他的家人?这样吧,你带我去见他,我当面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觅岚说道:“可是公子外出了呀?他说要两三日才能回来。”
“他什么时候走的?说要去哪儿了吗?我去找他。”说着她就往外走。
觅岚忙拦住她,劝道:“公子是昨日午时走的,说是要去宁台给你买些衣物和药材。外面风大得很,你病体未愈,实在不宜奔波,还是等公子回来再说吧。”
“宁台?蒲西宁台?怎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买这些东西?”
觅岚挠着头说道:“乘船出岛向南半个时辰就可以到宁台了,不远啊……”
她惊讶不已,“半个时辰?!这岛在宁台附近?”
觅岚答道:“这岛不是在宁台附近,是在宁台境内。”
境内?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自己竟然浑然不知被人带到了蒲西境内的宁台,而且还昏迷了两个多月!昱知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蒲西?乔煊知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蒲西?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两个多月岂不是要被急死!
想到此处,童昱晴疯了一样冲出房间,跑到岸边,沿着河边焦急地寻觅船只的影子,却一无所获,半晌过后觅岚终于追上了她,替她披上一件御寒之物,“小姐,你不必找了,这岛上唯一的一艘船已经被公子划走了,您是出不了岛的,还是快快进屋吧。如果公子回来看见您旧疾未愈,新患又起,定是连带着自己的身子也要拖垮了。”
童昱晴仍不死心,觅岚只能继续说道:“小姐病着的这些日子,公子亲自为你调理,给你配药、喂药,除了不得不让我做的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照料你的身体。最初的那几天,我亲眼见他衣不解带地守在你身边,目光一刻也未曾从你身上移开,生怕你有什么不妥。因为那些天太过劳累,他几次旧疾复发,体力不支。小姐,你真的不顾及公子的感受吗?”
觅岚的一番话令童昱晴心中疑窦更盛,自己从未来过蒲西,不可能与蒲西中的哪个人有这么深的交情,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