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煊连忙冲过去抱住童昱晴,慢慢安慰道:“不怕,昱晴……不怕不怕。”
待童昱晴情绪稍稍稳定,白乔煊说道:“这次意外必须在卢天胜那里有一个说法。我想了想,除了我和你争执你堂妹的事,其他都可以照实说。这样卢天胜最多就治我一个失察之罪,不会牵累到你,知道吗?”
童昱晴哽咽着点点头,“我们尽快出去吧……”
出了这等事情,白乔煊费了好多口舌才抚平卢天胜的怒火,当他从督军署出来的时候,暮色已沉。他深呼出一口气,启程回光峰酒店。
苍见他神色倦怠,一直闭目凝神,没有出言打扰,可当他看到酒店门前那抹橙黄身影的时候,不得不叫了一声,“少爷。”
白乔煊睁开眼睛,刚想问有什么事情,就看到了苍看到的人,他长叹一声,强自打起精神,下车走向那人。
他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到她身上,“不是告诉你在府中等着我去寻你吗?署中事务繁多,我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若是今晚回不来,难道你要在这里站上一夜吗?”
卢希半晌没有答话,白乔煊这才发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凛凛冬日里,她都没有用围巾捂住脸的习惯,没道理回暖之后却围住脸。他忙拨开她的围巾,见她往昔的娇颜全被五道指印毁掉,惊道:“谁打了你?”
话刚出口,白乔煊就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世上除了卢天胜和钟舜华,还有谁敢明目张胆地打督军家的嫡出小姐?卢天胜一直在督军署训责自己,那自然就是钟舜华了。
见到爱人,卢希的眼中就似有浪花翻转。白乔煊见她如此,忙拥住她上楼回房,煮沸热水后,用热毛巾敷住卢希肿起的脸。
卢希一边喊疼一边哭,也不知道她是因为疼而哭,还是因为伤心而哭。
白乔煊自从认识她,就觉得她像一个小太阳一样,阳光灿烂,善良可爱,热情勇敢,从没想过她也会泪如雨下,伤心成这个样子。他不由心生怜惜,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母亲为什么会打你?”
卢希抽泣着说道:“母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么不分是非……阴险恶毒……她陷害……你一次……还不够……还要……还要陷害你……第二次……”
卢希想起伤心事,又忍不住大哭起来,白乔煊只能坐在床边不停地哄,直到卢希平静下来,他才问道:“伯母又怎么陷害我了,竟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卢希哽咽着说道:“她当我是三岁小孩,被骗一次还会傻傻地相信她。”
白乔煊试探着问道:“她又诬陷我和哪个女人不轨了吗?”
“她为了污蔑你,竟然说你和二嫂……”卢希想起母亲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白乔煊却如坐针毡,他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二嫂?是说你的二嫂童昱晴吗?”
卢希点点头,“她说是警备署的梁叔叔告诉她的,你和二嫂今日从警备署出来的时候神色怪异,他还听到你小声唤二嫂的闺名。”
白乔煊放下心来,如果只是这样,他完全可以解释,甚至可以……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我们是因为一个犯人出了意外,怕你父亲责罚才有些紧张,至于闺名,我与她早在蒲东邺津就已相识,我又没有正式娶你过门,不唤她的名字,难道直接唤她二嫂不成?看来我日后要好好孝顺岳母大人了,免得她总是拿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来烦你。”
卢希的小嘴又弯了下来,“母亲还说我善恶不分,还打我……”
白乔煊将她拥入怀中,劝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哭坏身子了。日后你母亲若是再与你说这种事情,你坐在那里吃吃点心就好,千万不要再顶撞她,我可不想我们成婚那日,和一个小花猫交换戒指。”
卢希破涕为笑,白乔煊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完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你刚刚生了那么大的气,一定没有吃好。”
卢希兴奋地叫道:“我要去喝酸辣汤!”
白乔煊宠溺地笑道:“好,你想喝什么,我就带你去喝什么。”
两人出了酒店大门,一路向西,漫步走到一家小店面前,老板显然是认识他们,热情地与他们打了个招呼后问道:“还是老规矩?”
卢希笑着点头,“多谢马大哥。”
白乔煊叫住他,“马大哥稍等,我晚上还没吃饭,请您再帮我炒两个菜送过来吧。”
马老板非常爽快地答道:“好嘞!”
卢希问道:“你在督军署忙到这么晚,怎么连饭都没吃啊?”
白乔煊苦笑道:“还不是犯了错,一直挨骂来着嘛……”
卢希蹙眉,“父亲骂你,也不能不让你吃饭呐,饿坏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去找父亲说说去……”
白乔煊连忙稳住她,“你可千万不能去,现在署中已经有人在议论督军将我安排在身边,亲自是看在你的份儿上,你再去找他理论,我就真的要一辈子背着吃软饭的骂名了。更何况今日之事本就是我失察之过,督军并没有冤枉了我,只是责骂,没有责罚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若再去,我就更成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