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埋下头,生在权贵之家,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天家无情之类的话,只是听说与亲身经历,永远都是天差地别……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童昱晴正在财政司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却被一通电话绊住了脚。
“昱晴啊,是我,你小舅父。”
“哦,小舅父您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昱晴。我有一个姓钱的朋友,从州外运了些名画回来,可不知怎么回事,被白家湾的人误以为是偷运,把画给扣下了。我就想让你帮忙找找白家湾的人,好好查查这件事是不是个误会。如果是误会,就让他们把货放了吧。”
童昱晴听说是在白家湾出的事,就明白何立信是想让她去找白乔煊。虽说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毕竟是自己的亲舅父,她不好拒绝,只能应下,“好的,小舅父。您把那人的名字告诉我,我找人帮忙查查。”
记下名字,挂掉电话后,童昱晴望了望司长办公室的大门,白乔煊已经被钟澍波叫去两刻钟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等他,大门就开了。
白乔煊看童昱晴的样子像是在等他,遂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童昱晴见他像是着急出去,便说道:“也不急。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
白乔煊又道:“金库那边今日调换主管,司长命我过去监督盘点。不如你与我一起去吧,多一双眼睛看着,也免得出错。”
童昱晴颔首,边走边与白乔煊说着何立信托付给她的事情,白乔煊笑道:“这好办,白家湾如今是我舅父在管,我们盘点完,我给他老人家打一通电话就是。”
那边何立信刚放下电话,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问:“刚才是什么人来访?”
何立信见是兄长,便将方才来人所托之事和他托付给童昱晴的事与兄长说了一遍,何立仁本来很平静地在听,可是听到弟弟竟让童昱晴去找白家湾的人时,他不禁暴跳如雷,“你长没长脑子啊?!这么点小事,你找谁去办不好?非要让昱晴去办?你是不是非要把她害死才甘心呐?”
何立信一脸无辜,“我怎么就害死她了?”
何立仁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还跟我装?”
何立信小声嘟囔着:“我装什么了?”
“你分明是想让她去找白乔煊!我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让你处理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能给我捅出一个天大的篓子来,你呀……”
何立仁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径直走到电话边,拿起话筒,打给财政司秘书处,却不知电话那头已经空无一人。
半晌后他砰的一声放下话筒,铁青着脸,指着弟弟说道:“你最好祈祷昱晴平安无事,否则我揭了你的皮!还不到小祠堂跪着去?!”
何立信心里十分不情愿,却也不得不遵从兄长的命令……
这边路上童昱晴说道:“这几日东镜捷报频传,恭喜你。”
白乔煊明知故问:“那也都是杨濯的功劳,你恭喜我做什么?”
童昱晴嘴角上扬,“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担心什么?就算我知道你有意拉拢杨濯,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别人。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同情心泛滥,才帮你的妻妹逃离苦海。”
白乔煊苦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错,如果卢叶的情郎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我是不会插手管这种闲事的。我又不是开善堂的。”
童昱晴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拉拢杨濯固然可以让你省下不少力,但也随时都有在卢天胜面前暴露的风险。你玩火可以,别引火。”
白乔煊笑得更加灿烂,“冷了我一整年,这会儿关心起我来了?”
童昱晴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到达西郊的金库之后,他们齐心协力看着账目,数着金条,事半功倍地完成了盘点任务。可是速度再快,他们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夜幕沉沉,白乔煊看着天色,突然想起童昱晴托付给自己的事,“我们现在回去,到府上也会很晚了,不如就在这儿打电话给我舅父吧。”
童昱晴说道:“也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没过多久,白乔煊就出来了,“我把事情都跟我舅父说了,他说会着人细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说完童昱晴和白乔煊先后上了车,返回金都。
童昱晴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透过后视镜看到一辆车似乎一直在跟着他们,她刚想出言提醒白乔煊,就听白乔煊说道:“昱晴,坐稳了,我们后面有尾巴,我要甩掉它。”
童昱晴抓住手柄回道:“我也看到了。”
白乔煊踩紧油门,童昱晴看到后面的车非但不弃,反而咬得更紧,高声道:“他们不是为了跟踪,车上有几把手枪?”
白乔煊也大声回道:“我身上有两把,座下有两把,你座下应该也有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