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绯闻了……

雨下得急,木柴都湿了,屋子里的木柴只够一天用的,不赶快烤干一些,下午就没啥用的了。林子里温度底,再一下雨,只有十来度了。不烧火受不了的。

“没有急事也不能一直在山里面啊。上山的时候我都没跟我妈说,时间长了她会担心的。”当时想着三天就回去了,罗玄跟林援说过,应该没事儿的,可这一下雨,林子里就不那么安全了,路不好走了。再一个,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野兽雨停了出来觅食啊?罗玄又没有带枪,两人只在药蒌子里背个弩,对付大型的野兽,没啥大作用的。

“林援知道咱俩一起进山的,有我在呢,黄大夫不会担心的。放心吧。”罗玄可自信了呢。

“哼哼……跟你在一起才要担心吧?你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方淮心斜着眼儿看他。

“喂,你过份了啊。我什么时候不正人君子了?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做出个实质性的不君子的行为,好吧?再说,咱们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哪儿对你不君子过吗?”罗玄翻白眼儿,他这形象,在方淮心这里,是扭转不过来了。

“那是因为你打不过我吧?”她可是练家子。

“呃……那倒也是。”罗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两人的战斗力,好像,他还真的没有方淮心能打啊!他也见过方淮心练功夫,他们五个男的还都跟因为好奇跟着对练过呢。慕易本来不用受那个屈辱的,谁让他好奇呢,高明和林援还一个人儿的鼓动他,他又觉得自己没事儿在家也常跟他爸的警卫练几下子,就上了。结果当然就悲剧了。

“哎,我还是大意了。不该跟你出来的。”方淮心就后悔呀。

“啥意思?”罗玄再次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方淮心坐窗户底下呢,他在灶台边上,离着得有十米不止了。他真干不了啥呀。

“孤男寡女的,单独在外面待好几天,我这个名声呀,哎……”有时候吧,方淮心真的是挺大而化之的,上辈子她就常带着兄弟出山做买卖,从心里上来说,她就没多少男女大防的概念。要说啥男女平等,那比起嘴上说得热闹,实际行为还是会不自觉的认为女人是弱式一方的大众来说,她可从来没有这个想法的。

“男未婚,女未嫁的,处对象不行啊?谁能说出来啥?”罗玄接得可快了。

“嗯?你不会是被你爸给洗脑了吧?不是没看上我吗?你这是想干啥?想先造成舆论事实,让别人都以为我跟你怎么样怎么样了,好绝了别人的心思?再慢慢考虑你自己想不想怎么怎么样吗?”方淮心转过身,饶有兴致的看着罗玄,开始真的就是无聊随口一说,可怎么就越说越觉得,那么像罗玄的风格呢?

“别瞎说,我是那样儿的人嘛!”罗玄矢口否认,不过在方淮心不错眼珠的瞪视之下,脸有点儿感冒。

他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再加上男知青们一个个的,跟发|情的猫一样,天天恨不得嗷嗷叫唤着找对象。还有高明那样的,媳妇儿已经怀孕,马上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儿,每天跟他们炫耀的牲口。他能不起花花心思吗?

再加上他那对爹妈,罗道士是认定了方淮心会旺他,罗家想子孙繁盛,长盛不衰就全指望在方淮心的身上了。他妈呢,这种事情上,对他爸那叫一个深信不移。老两口一直在他身边给他洗脑。方淮心呢,除了武力值高一点,跟她好的话,一个不高兴可能会挨打,别的好像也没啥缺点。人长得也好看。这么长时间下来,他哪里还能一点儿不动心啊。

新知青一来,一百多号大小伙子,那一个个的,眼睛贼溜溜的,一来就冲着女知青们使劲呢,他不得防着点儿啊?总不能一手好牌,最后啥也没剩下吧。

这不,就顺势来了这么一手嘛。本来他只是想多跟方淮心出来几次,常来常往的,别人自然也就会认定他们的关系了。到时候啥也不用说了,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没想到这才刚开始运作,就让人家给发现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爸是怎么说的呀?他说我占大富,你命中大贵。我富这个是肯定的了,我很确信这一点。你贵的这个?你确定能做到不?怎么贵呀?而且,跟富对应的贵,你应该明白是啥意思吧?现在这个环境,你这个背景,还有跟慕家的关系,有那个条件吗?”方淮心也不跟罗玄纠缠处对象的事情,跟他摆一摆事实。

“记得,怎么不记得。其实我也觉得,那条路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前面挡路的山一座接着一座,我怎么贵得起来嘛!所以呀,我这不是也半信半疑,不敢动真章儿的嘛。”要是还在京城,罗家还是罗家的话,不用他自己行动,他爸早都亲自上方家提亲去了。可这会儿,他真是,想行动吧,又怕人家看不上他,不行动吧?爹妈还一个劲儿的在后面跟他加油鼓劲儿,自己呢,心里也痒痒。

“嘿,你这人真逗。一边儿觉得你爸那卦不准,一边儿又还留着活扣儿,跟我这儿下套儿。你到是好了,怎么都不吃亏,那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会不会配合呢?”方淮心都让他那无赖的想法给气笑了。

“这件事情,我觉得我妈说的话特别对。她说这人和人呀,就是个缘份,你要和着该跟谁有缘,那你再看别人,是怎么也看不到心里去的。就像她跟我爸,她还没出生,我爸就当兵去了。从来都没见过,她只是知道有那么一个师兄。可是后来我外公死了,她带着细软去找我爸,那时候还打仗呢,一路上多难呀。我妈什么样儿你也看到了,居然让她找到我爸了。我爸安排她上学,毕业又安排工作。那时候老区的女学生多受欢迎啊,那么多青年才俊,我妈一个也看不上,就觉得我爸好。你看,这就是缘份。要按我爸说,咱俩真是缘份天定的话,那我根本不用担心,你反正也看不上别人的嘛!”

这是啥理论啊,还一套一套的。

方淮心竟然觉得无言以对。谢公子早都转世投胎几世了,有她关照着,每一世都是一出生就是人生赢家。每一辈子都婚姻美满家庭幸福,她保了他三世。也算是全了他们一世的缘份。那之后,除了子孙,真没啥念想儿了。这辈子,又活一回,她到目前还是心如止水。身处在一群荷尔蒙旺盛的少年少女当中,她也只是姨母笑的看着,觉得年轻真好。还没往自己身上想过呢。

哪怕是罗道士一见她就说了那些话。也没当回事儿。

要是罗玄说的对,那她这还没有动心,是缘份没到?

“那看来咱们的缘份还没到了……”想到了,她就说出来了。

罗玄:“……”

我觉得咱们的缘份已经到了呢。

到底没说出来。

算了,人家都表示没动心了,他还是矜持点儿,慢慢磨吧。

他们是想着慢慢磨,顺其自然了。

可驾不住别人不那么想啊!

雨下了三天三夜,从大雨到中雨又到大雨,等雨势终于变成小雨的时候,他们俩个顶着雨出山。

实在没法再在山里待着了。柴禾没了,饭都做不了。两人靠着野果子熬了两顿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山到林场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身的泥。

“你们这俩孩子也是的,非得顶着雨往出走吗?在山里住到雨停了再出来不行?你看这弄得这狼狈样子。”黄芪看两个泥猴儿回来,气得呀,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熊孩子呀。忒不省心了。

“出来之后才下的雨,都走了一半了,还怎么回去啊?”方淮心解释。

“对不起,黄姨,让您担心了。是我让小方儿陪我进山看我爸妈的……”把人家闺女拐走了这么多天,又弄成这个样子回来,罗玄这个男方,肯定要跟人家妈妈道谦的。

“哎,天有不测风云,怪你不怪你的,也这样儿了。赶紧换衣服,洗漱吧。”黄芪也没办法,还能把罗玄怎么样啊?人家又没有绑架她闺女,还不是闺女自己跟人家走的。

“是,得令。”方淮心调皮的立正行礼。

嘻嘻哈哈的,收拾干净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在林场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往农场赶。

刚能看到农场大门吧,就看到林援拿着伞,在供销社的院子里向山路上望着呢。一看到两人的身影,直接出了大门就迎出来了。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这架式一看就是有事儿了。

“你俩怎么回事?”林援一脸的焦急。

“什么怎么回事啊?说明白点儿。”罗玄见林援看他跟看仇人似的,他脸也冷下来。他干啥了,至于你这样儿吗?

“沈瞎子他们昨天到林场送菜,说是看到你们俩个从山里出来,一身的泥。就你们两个人……”林援说得简单,意思也表达了,孤男寡女的进山,还一身泥的出来。那些人传得话太难听,他说不出口。

“沈瞎子?谁啊?”方淮心自觉对农场这两千多人也认得差不多了。没听说车队有那么一号啊。

“刚来的男知青,这几天下雨不能下地,他们帮着车队运菜。”那男生戴着八百多度的近视镜,摘了眼镜儿啥也看不见了。男生吧,好起外号儿,再加上那位沈同学又八卦得很,那嘴碎得,比中年大妈也不差,在来的火车上就有人在背后给他起外号,叫他沈瞎子了。

“别管那个了。说正事儿。不就看到我们两个一起出山吗?有啥奇怪的?下了好几天雨,山里路不好走,摔到了,不是很正常吗?”罗玄皱着眉,让大家觉得他们在处对象是一回事儿,但让人传成他们在外面这个那个的,可就走了样儿了。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呢?本来我在我妈那里住着,半夜下雨我想着反正也干不了活了,才没急着回来。昨天雨小一点儿了,我才想着进山再采一点药的,没想到路那么不好走,就又出来了。我妈可以做证的!”方淮心接着就说,这种事情,不用跟谁对,哪怕是去林场里问,见过他们的人肯定也是这个话。

“沈瞎子那嘴,你们是不知道,就这一晚上,都传得半个农场都知道了。慕易去找范书记了,想让领导出面控制一下。你俩要是再不回来,等他从范书记那里回来,我们就要去找你俩了。”林援直摇头,他们走的时候,知青才来没两天呢,他们老知青这边儿跟新来的,还不熟,又是分在不同的组里,都没说过几句话,罗玄也不知道那沈瞎子的破坏力有多大。这才几天啊,就没有他传不到的小话儿,还全是男女关系上的事儿。竟是些补风捉影的事情,别人听到了都是一笑了之的,他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再添油加醋的二次加工往出传。有好几个家庭因为他的长舌闹得鸡飞狗跳的了。

“林子大了,果然是什么鸟都有了。”方淮心冷笑。就像女知青那边儿,四十多个女生,绝大部分看着都本本份份的,很有这时代人的特性,服从性很好。不也出了周东方那一号儿的二傻子嘛。男生这边儿再出几个小眼镜或是大壮那样的奇葩也不是怪事儿。

光荣农场这种地方,在外人看来,那就是穷苦偏僻之地的代表,被分到这地方的知青,出身不好的,和奇葩的概率本来就会高一些的。

“别说那些了,赶紧去找范书记解释一下吧。”林援看着方淮心那淡定样儿,更着急了,这人怎么回事儿,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