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他的袍踞,犹如深陷泥淖,却拼命向上爬的蝼蚁。
那一刻,李万里被这样的眼神,拨动了心弦。
李万里唇角含笑,眼神微冷。
他想起自己被关在那暗无天日,腥臭恶臭的地方,整整熬过三日。
不是身,而是心。
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
李万里站在窗边,看着外头那株寒梅,语气轻缓,“今夜花露正浓,芬芳沁鼻。你便唤,花露吧。”
花露……
这么好听的名字,是属于她的吗?
花露怔怔盯着面前的男人看,鼓起勇气道:“那,那你唤什么名字?”
男人笑得越发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的温柔。
“等你活下来,再次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
花露以为自己得救了。
可其实,她只是来到了另外一个地狱。
这里,除了生就是死。
而让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那个男人。
她想,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那个像天神一样,突然降临在她面前的人。
这一想,就是五年。
那一年,花露正浓,她跟别人一起,从那个地狱爬出来了。
“大人,一共十一个。”
距离初见,已有五年。
花露甚至已经记不清男人的模样,但她清楚记得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此刻,他穿着那件灰蓝色的太监服坐在榻上,姿态慵懒,身形纤瘦,手边是一碗暖香缭绕的清茶。
那双桃花眼缓慢睁开,从剩下的十一个杀手身上略过。
然后缓慢落到花露身上。
十一个杀手,只有一个女人。
李万里笑了。
“你,过来。”
花露被点了。
她攥着拳头,朝男人走过去。
李万里端起手边清茶轻抿一口,入口苦涩,回味甘甜。
“你唤什么名字?”他问。
花露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五年的时间,男人越发温柔沉稳,犹如伺机而动的毒蛇。
小女孩也从原本的干瘦模样长成了身线窈窕的少女。
变化极大。
她穿着黑色可男可女的袍子,腰间是一柄血迹斑斑的匕首,浑身散发着血腥气。
花露开口,声音嘶哑,“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李万里端着茶碗的手一顿,觉得有趣。
他盯着花露的眼睛,不言语。
花露抿唇,大胆的走到窗边,将那株梅花搬到李万里面前,眼神中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执拗。
李万里笑了,他开口唤她,“花露。”
花露攥紧匕首,点头,然后等着。
李万里站起来,走到花露面前。
他虽瘦,但毕竟是个男人。
身高体型比花露高大不少,垂眸俯视她时,身上带着清冷的檀香气,浑身透着阴柔的狠意,像条盯上了猎物的蛇。
“我是,主人。”
……
花露有了主人。
可是她不知道主人叫什么。
李万里“砰”的一声推开房门,身上穿着亵衣亵裤,衣襟大敞,露出白皙胸膛。
青丝披散,面容扭曲。
“花露。”
花露立刻从树上跳下来。
昨夜落雨,随着花露的动作,树叶子上砸下来一大堆露水,直把李万里浇了个透心凉。
李万里单手撑着门扉,细薄的料子都贴在了身上。衬出腰身线条。
宽肩窄腰的,非常好看。
“我换洗的亵裤呢?”
花露抬手一指身后大树上的树杈,“洗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