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月余就要秋试了,无论官家学堂还是豫书学院的学子,都拼了命日夜背书写卷子。赵晏久对其他的事不上心,唯有此事自觉责无旁贷,所以连日都往学院去监督学子。
两人刚从街口拐进来,赵晏久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怔,脚步也止了。
就见自家学院的学子有十数人齐齐站在门口,正与对面官家学堂的人在对峙。乱哄哄的,听得有什么之乎者也,礼义廉耻,要么你大爷你姥姥的,真是热闹。
光看打扮,学堂的公子哥都清一色着雪锦儒生服冠帽,唇红齿白的好不俊俏,当然也有一两个长歪了的。
反观自家学院里那帮子穷后生,面相倒也清隽,就是衣衫朴素,相形见绌。
赵晏久不知他们在吵什么,但见那头面露清高不屑,这头忿忿然,脸皮涨的通红。
“干什么呢?大街上的成何体统!”赵晏久扬声一句,背手而立,板着面容。
听到声音,众学子回过头来。有人从人堆里艰难的挤出来,快步迎上前冲他作揖拱手:“公子,学子们吵起来了。”
毕恭毕敬,青衫宽袖,正是陆昀啊。
赵晏久翻了翻眼皮子,“看见了,我不瞎。”
豫书学院的学子见他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还有不忘见礼的。而官学堂的学子则打心里的瞧不上,顶多忍一忍不说话了。
陆昀折下目光,面上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王珏来的路上被那蔡崇安故意绊了一下,两边的学子都看见了,为了护着自己的同窗才吵起来的。”
赵晏久觉得意外的挑眉:这王珏是自己的堂弟,不需细说。那个蔡崇安呢,身为官家学堂的子弟,倒还不是第一次挑事。但更要紧的一点,蔡崇安乃表姐夫蔡文景的侄儿啊。这亲里亲外的关系,真叫人难办。
赵晏久其实与蔡家不怎么往来,不过听说不知为何,这两小子年纪相仿、长得又是翘楚之姿,打小见面就开始掐架了。蔡家和王家的大人不是没教训过,但二人面上点头认错了,私底下还是照打不误。
赵晏久愁眉思量,还是趁学堂主事出来前先解决为妙。
他将视线往人群投过去,只见王珏和蔡崇安已被众人拉开了距离,两边的学子看起来也平心静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