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由于酒馆内灯光颜色的缘故,太宰治那只未被绷带遮住的眼睛眸色深邃,里面充斥着什么都有、又或是什么都没有的黑暗。
每到这种时候,织田作之助就能深切地认知到自己与太宰治存在距离,确确实实是在两边的世界。
太宰治没过来,他也不过去。
“猛兽一般对自己的东西都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太宰治只是在普通地说话,但却有一种让人汗毛倒立的胆寒。
少年半阖着眼眸,嘴角的弧度同样带着冷意。
“太亲近的话,那家伙的危险本性你就看不到了。”
沉默片刻,年轻的干部又自顾自地接上了自己方才的话。
“不过,即使我这么说,织田作你大概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黑发少年如此断定,他半侧过脸,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酒杯,“所以,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织田作之助没说话,他只是拿起自己的酒杯、探过去轻轻碰了一下太宰治手里的。
玻璃杯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又好听的响声,短暂的回荡在了空气中。
似乎是靠着这声响,传递过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至于到底传递过去了什么,就连织田作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认为,自己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随便做点什么都可以。
因为单薄的语言无法对现在的太宰治发挥任何作用。
声音响起的那刻,太宰治心头一颤。
片刻后,少年整个上半身没骨头似得瘫倒在吧台上,语调拖长:“真是的,你这也太犯规了——”
坂口安吾到场的时候,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刚来就听到太宰君你在瞎嚎,我是不是又错过什么重要的对话了?”
太宰治捂着脸,语调凄惨地九曲十八弯,嚎得真情实感、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仿佛是个被织田作始乱终弃的纯情大姑娘。
“安吾!你快管管织田作啊!他简直是少男少女芳心杀手!”
“……”
坂口安吾接不住太宰治的剧本,他的表情一片空白。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织田作:“……我已经不做杀手很多年了。”
安吾:“……织田君,恕我失礼地问一句,你现在难道是在吐槽吗?”
槽点没找对啊织田君!!
……
“阿嚏——!”
莉娜吸了吸鼻子,一只手脱离游戏手柄,捏了捏鼻翼两侧,从刚才开始鼻腔内就一直传来莫名的痒意。
“怎么了?莉娜桑,感冒了吗?”
盘腿挤在地板上的泷谷真很有同伴爱地关心道,“如果感冒了今天就不要熬夜了吧?”
“不不不,我是不会生病的。”莉娜摇摇头,迟疑了一瞬,她突然双手捂脸、两眼亮晶晶地陷入幻想,“说不定是织田作在想我呢”
法夫纳那边传来手柄被捏坏的声音。
泷谷真:“……”
他一开始就不该问什么感冒的事。
法夫纳把手柄恢复,声音如常地淡然开口:“莉娜,你在发什么呆,漏怪了。”
栗发少女迅速被转移了注意力,“啊!我来了我来了!”
作为陪玩的泷谷真叹了口气。
唉……这让他说什么好?
吃醋但就是憋着不说的法夫君也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