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邈朝着大殿当中的众人行过礼之后,朗声道:“回娘娘、皇爷的话,是有百姓敲登闻鼓。”
大衡门外,几个百姓拿着鼓槌,十分卖力地往鼓上敲去。
底下跪着的是谭怀玠,乌纱圆领,官服穿戴的整齐。他领着一众百姓整整齐齐跪在地上,高声道:“臣要参山东巡抚卞璋!此人罔顾百姓性命,不顾疫情安慰,活埋患病百姓。胆大包天,草菅人命!”
他这一声嚷嚷出来,后面跟着的一群百姓便齐喊冤枉,哭声震天。
这可不是买来装腔作势的百姓,这群人一个二个全都哭得真情实感。为自己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女嚎啕。为济南府南郊那一层一层的白骨嚎啕。
谭怀玠跪在地上,又将方才那些话重复了一遍,层层叠叠吵嚷的声音直接冲进了大殿当中,连御座上的贺霄都能隐隐约约听见喊冤的声音。
阉党众人忽然汗如雨下,原来新派这群人今天连话都不怎么说了,原来就等着这一茬呢。
这是打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们没有料到而后的结果会更糟糕。
没了夏伟才,国子监照样得上学,只是如今国子监中的先生各个人人自危,生怕和夏伟才扯上关系,是以讲课的人就告病了一大半。
剩下的人也没甚么兴趣给学生上课了,只是随便讲了几篇策论就挥手散学了。
李知才下学,他是个好学之人,天资虽不如谭怀玠这样聪颖,但是也不差。正打算等着后年春闱的时候一举中第,这会儿断然不敢马虎。他约了好些同窗好友,步行到了宫外,打算等着陈晖下朝了,请教他些问题。
陈晖是个新旧学融会贯通的好老师,策论写得很漂亮,讲课也不枯燥,不少监生都是慕名而来接着李知的光,想听一听陈晖讲课的。
为表尊敬,这一群监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宫门口,离着老远就听见谭怀玠的高呼了。
李知:“这……这是谭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