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蔺家可就彻底保不住了。
于是贺霄在椅子上扭了一下,只笑道:“春日天干物燥的,我后背有些痒。”
余知葳知道他说这话是甚么意思,于是冲着贺霄笑了一下,坐着不动了。
贺霄这个人,天生优弱寡断,极容易受人影响,自己偏偏还不愿承认这一点,导致某些时候十分偏执,谁的也不听。可是谁的也不听之后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处事,于是又开始偏听偏信,如此长期恶性循环
他在蔺家的事儿上首鼠两端,既想要文官们的肯定,又不想得罪蔺家,一直夹在中间摇摆不断。
这种摇摆,使两方人马都觉得自己有希望,于是更加拼命地撕咬起来。
蔺天瑞落了座,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环视文渊阁中一周人等,开口道:“老夫知今日各位邀我前来是所为何事,不过是想算一算和哥儿身上的罪名,只是……”
他似乎又要往下落泪,“只是和哥儿他人都已经死了,还要怎么赎罪呢?”
怎么赎罪?余知葳觉得有些好笑,今日让他们前来,除了定下蔺和的罪名,此外更是要将蔺家也定下罪来。
这事儿算小了就是蔺和他一个人昏聩无能,导致南京城陷落;若是往重里说,整个蔺家与通敌叛国都脱不开关系。
“王爷说得对。”余知葳冲着蔺天瑞弯了弯眼睛,“方才陈阁老也说了,人死有轻重,这命自然也分贵贱。您家大爷的命,自然是比南京城中数十万百姓的命要金贵些,他一人身死,自然能抵的了这些命了。”
蔺天瑞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转过头来怒视余知葳,问道:“娘娘这话是何意?”
余知葳笑而不语。
蔺天瑞倒是没接续往下接话,蔺秩却忍不住了,他今日在文渊阁中光顾着跟着自家老爹哭了,还一句话都没说过呢:“你胡说八道甚么呢?!”
“世子爷好生无礼,竟敢对娘娘这般说话。”冷长秋,站在余知葳身后,冲着蔺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