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步兵的时候，喜欢把只留下一个握卡的手雷埋在尸体下面”

“……”

“等对面新兵去收拾战场的时候，除了被炸上天就是被炸掉下半身，有一回我和其他人在望远镜里看到一个敌人刚翻开尸体准备确认身份，就立刻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咧开嘴笑了笑，用再平淡不过的声音说：“那个幸运儿还没来得及跑就被炸飞天，在空中还转了好几个圈你们知道吗，那新兵蛋子，把尸体拉起来盖身上不就好了，最坏也就缺胳膊断腿回家享清福”

格拉尼一脸担忧的看着这名重返“战场”的老兵，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像在说一个笑话

不过一点都不好笑

“嘿……大叔……”

她的呼唤把洛里安从那片血色天空的“战场”拉回到了这里，古怪的甜腥味充实在他的肺部，一种熟悉的感觉逐渐在心中蔓延，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战

震耳欲聋的火炮，绚烂夺目的战机，飞啸而至的弹丸，还有喷薄而出的鲜血，每一样都让自己兴奋不已，甚至有些狂热

冲锋陷阵时还体会到久违的熟悉感，将弹药泼洒出去时还能体会到杀戮的快感，士兵如流水一样，来得快有得也快，甚至好多还没熟悉的人很快地就变成了一团鲜血淋漓的碎肉，别说他了，就是他们父母来了，也不知道这一团黑红色的东西就是他们的儿子

“我没事，继续走吧”

感受到手腕处的力量，洛里安回头看了一眼，格拉尼欲言又止，他再次开口：“我先开路，和我保持十米距离，但不要离我太远，也不要太近”

格拉尼除了点头以外什么也做不了，心灵上的创伤是非常难修复的，可能一辈子也填补不了

将手中的步枪切换到全自动模式，刺目猩红的眼睛隐约闪烁着令人感到寒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