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登道岸，你有问过师兄天垣真人？”杜芳霖继续问。

瞅一眼，只见鹤氅道士神情无动于衷。

“所以说，净无幻掌教的去世对你打击这般大？”

修道人的叛逆期来得格外的晚么。

令神霄保持沉默，话语一字一字：“身负传承，却做不到济世救人，我不知修行有何作用。”事实上，打击就有这么大！

他虽然是天外天唯一的传人，在道门地位崇高，却从小被居无定所的刑天师送往正一天道另一支脉登道岸，由当时的掌教净无幻教养。如师如姐的亲人，亡于上古圣战号天穷一役，分明天外天的传承多有祈福铸生之术，偏偏当时的令神霄早从天象有感，却束手无策，最重拗不过一句天命注定，何其荒谬！

令神霄过不去心中的那个坎，自己收拾了包裹下了山，至今也没有给登道岸去递个信。

但是他并没有预料到，在嗜血者之乱中救下自己的那个书生，会是孚言山的弟子。

因为孚言山与登道岸之间关系素来良好。每次回想起得到的消息，杜芳霖都替登道岸心疼。天垣真人劳心劳力地把这个师弟养育大，也是特别特别的不容易。一不小心，天外天的传承又要断掉了。

杜芳霖折扇一旋，直接丢过去一颗半空化出的墨绿石头。石头略圆，形状殊异，通体半透明的墨绿色内中蕴含有一丝丝似流动的金色光芒。

令神霄接过，一入手立刻感觉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与已身之力隐隐相合。他眉头一皱：“前辈？”

墨绿石头猛地一动，这竟然是活的！

“昔日有刑天师身旁携带的鬼显石，这个不是。”杜芳霖坦白，“这是吾请人觉非常君用取自幽冥的黏魂土所制，以碑下墓土为核，掺以鬼显石之粉末，有定魂、生魄之功效。”滋阴补肾非常，用的就是你们天外天的功法！

“里面装着的那只如今只剩一半的老鬼，名唤刑天师，为云中海解厄一脉之宗师。这鬼有个徒弟名唤天忌，如今穷困潦倒，你莫要学习。”杜芳霖神色淡淡的。

墨绿石头更为不满，震动得愈加厉害。

令神霄险些拿捏不住，突然一震：“这……难道是？”

“交你了。”

杜芳霖若无其事，“吾为儒门中人，不擅养鬼，只擅养龟。”养不起天天找人搓麻将的刑天师了，想丢走。

“也许你不记得，昔日天垣真人为天外天传承而四处寻觅道子，正是委托云中海一脉。是刑天师托付吾寻来了汝，也是刑天师亲自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汝送至登道岸。”杜芳霖循循善诱，“你……好好养。”

说得好像养鬼如同养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