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无双,练峨眉……苍可以算是一个,也一定还可以再有其他人!
手指一动,捏碎竹筒。杜芳霖从中间抽出一张细绢,其上正是一副路观图,绣有四个字“落下孤灯”。最关键的两个人物皆已就位,佛剑分说人该停留在儒门天下,落下孤灯则关系着慕少艾最后的挂念与嘱托。
两处地方,皆需要杜芳霖亲自前往。他手持折扇,微微划过白绢,心中却惦念着另外两处所在。
圆儿体内早已铸就儒门根基,蔺无双实际仅以剑意相引。但练峨眉之留招不意带上道门真意,而小白猴最初之成型便有佛门舍利之功。儒道相应,为求平衡不得不再寻一人。
恰好有白发剑者应时而会,将圆儿及时送上云渡山这过程杜芳霖仅凭想象,就能从蔺无双三言两语中得出结论。
现在徒孙回不来,需留下好好消化,但圆儿也一定很安全。
所以真正需要挂怀的,该是另一处地方!
“笑蓬莱。”
杜芳霖折扇落入掌心,微微合眼:“金八珍。”
笑蓬莱!
当时仍是无月之夜。
骤雨生听完屈世途的一席话,放弃原本的行动,而在半夜时分守在左近,果然等到了一个人。铸天手与春秋砚主的交情,足足可以追溯至数百年前。这两人默契得很。
“让吾来,又不让吾开杀。”
“……这人一席话,那人一席话,多方转折,别有企图。”在笑蓬莱屋檐上的时候,便已远远锁定了一道气息,骤雨生半路算了算距离,停步守在路旁小树林。他一巴掌一巴掌地拍着膝盖上的剑,“可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哎呀哎呀,孚言弗言……阿霖呀阿霖!”这般有违师道的事,杜芳霖已经很久没有做。他最近最多只是拿话诈你。
这种做一件事却还拐个弯有些欺上瞒下意味的行动,在骤雨生的眼中接近明示。意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有可能出现会让一些人感觉不适的东西。
比如屈世途,再如钜锋里。
或许,还是除了骤雨生之外所有的人。风中飒飒的落叶,象征彼端正踏步而来的年轻猎手。杀手本能收敛气息,对于已锁定一切行为的狩猎者而言,根本无济于事。
骤雨生仅凭知觉便能明方圆一里类一切事。他手中之剑,依风而行,却又剑走偏锋。风不是他的耳目,但血气是,杀气是。但凡一切活物,只要动起杀念,身有染血,便绝逃不开纵横山野的野人耳目!
愁落暗尘在接近骤雨生三丈之处蓦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