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大爷说的一样,姑娘指定会喜欢,是大爷用自己做的那把桐木古琴换来的。本想用银子买来着,可人家偏偏不卖,一定要拿能让他满意的东西换。还有后面那个箱子,都是一些西洋的新奇玩意儿,姑娘可拿来解解闷。”
年玉岚自是知道大哥的那把古琴,是他花了三年才制成的,可却是为了她跟别人换了,这种有人疼爱的感觉真好啊,就对芍药道:“你回去告诉大哥,他在家这段时日的点心妹妹我全包了,我还想了几个新的制点心的法子。”
芍药笑着应了,便带着两个小厮告退了。
调好了音,她试着弹了几个曲子,确实比她屋里的那把又要好上许多。说起来年家人或许有些音乐方面的遗传天赋,记得父亲的古琴弹的相当不错,大哥的古琴造诣更是没的说,二哥也并非后世印象中的武夫,当初是和大哥一起学古琴来着,而母亲善弹筝,她自小爱琵琶,年熙偏爱笛子和萧。
不晓得年熙收到的是什么,好奇之下,收好了琵琶便带小满去了年熙的院子。
到时,年熙正在拿着一方砚台端详,见她来了才小心放下。
年玉岚也走上前端详了片刻,有人曾说好的砚面如孩儿面,似美人肤,那这块砚台是完全担得上的,看这纹理应是歙砚。米芾曾形容歙砚:“金星宋砚,其质坚丽,呵气生云,贮水不涸”。
自己这位大哥果然是能花钱又会花钱,这种歙砚可遇不可求。
看着年熙眼下有些发黑,就知道这小孩最近读书愈发用功了,父亲说年熙学问上长进很快,她既高兴又有些担忧道:“这段时间锻炼身体没有偷懒吧,虽然乡试临近了但身子才是第一位的,你还这么小不要给自己什么压力。”
年熙乡试的结果她是早就知道的,但又不好跟年熙说。她这侄儿自小学什么都快,可她总怕慧极必伤,年熙又是个心思敏感的。
那一世,她和年熙的关系并不太亲近,虽然辈分上是姑侄,但也只是把对方当一个同龄人罢了,可这一世或许是她保留着那么长时间的记忆,不由真正把年熙当做自己的晚辈,对他的事总爱说道说道,怕会有什么别的意外。
“小姑姑放心,您的话我一直都记着呢,这些日子确实感觉精力好了很多,连药也吃的少了。”
年玉岚听到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的身子也逐渐好转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因着大哥一家人回来,整个年府比往常热闹了许多,除夕当晚,一家人在主院守岁。一起猜谜、放烟花,看着家人喜悦的面容,这一世她一定不会让年家再重蹈覆辙,不会再让父亲耄耋之年还经受丧子丧女之痛。
还未至上元节,父亲便催促大哥回广平任上,怕他出发太晚耽误了政务,在大事上父亲向来对子女要求严格。
春去秋来。
转眼间到了康熙五十年的八月,三年一次的乡试就要开始了,年家也为着年熙忙活了起来。
她给年熙做个了仿照现代样式的书包,绣了松柏的图案。本来她是想绣些寓意好的比如蟾宫折桂啦,鲤鱼跃龙门啦,但想想年熙那低调的性格还是默默放弃了,送给年熙时他果然很高兴。
母亲为年熙准备着吃食、衣物和日常用的药丸,总怕落下些什么就一遍遍的清点,父亲倒是很放松,最后两日还带着年熙出门访友。
到了乡试的当天,在她坚持不懈的软磨硬泡下,不仅她可以送年熙,最后一家人一起去了,父亲和年熙一辆马车,她和母亲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