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负责搬运‘染病’同僚的兵士们都是凡人,见到崭新的兵甲哪里可能不心动。
心想,反正这些人死是死定了,这些兵甲总不能浪费。
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是一两个,特别是新兵和中午没有分到崭新兵甲的人,此时都不顾同僚的哀嚎,脱下兵甲就往自己身上穿,穿好了才搬着人往隔离区送,甚至好几个人还凑齐了一整套崭新的兵甲,心里偷摸着乐呵了许久。
可是,当他们走出隔离区的时候,身上的皮肤已经与生漆接触了一阵子,再加上搬运过程中劳累出汗,毛孔大张,生漆侵染更剧。
到得深夜子时,医仆不得不下令,所有人不得再接触那些‘染病’的人,因为在医仆看来,这次的瘟疫明显更加可怕,只要碰过染病之人,就会被传染,不管你有没有戴面纱。
而让李正宝无奈的是,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朔方东城三万守军,竟然有一半染病,一半,也就是一万五千人,而在李正宝看来,明日或许必将全军覆没,毕竟他们面对的是比战争更可怕的瘟疫。
哀痛的李正宝却没有注意到一点,就连忙碌的医仆们也忽视了的,很重要的一点。
朔方东城十几万百姓,竟然没有一个染病的案例。
或许真的是当局者迷,李正宝此时已经彻底忘记了还在将军府里等着他来攻打的席云飞。
但,有一个人是旁观者清。
朔方东城,紫云轩,看名字好像是个儒雅的书阁,但它却是朔方东城经营最好的青楼。
紫云轩三楼的一间包厢内,一道紫色身影背对门口,听完身后丫鬟的汇报后,沉默了许久。
直到丫鬟以为她没有吩咐,要反身退下时,身影才有了动作。
只见她拿过一张贞观纸,又取过笔墨,在纸上匆匆写了几个字。
素手将纸放到火光旁烤干上面的墨迹,仔细叠好,才转身交到那丫鬟手里。
紫衣女子的声音温婉如春,悄声吩咐道:“马上送到李将军手里,人命关天,让他好自斟酌。”
丫鬟赶紧伸手接过,看了眼面前带着面纱的紫衣女子,感激的点了点头。
紫衣女子见她眉目熏红,安慰道:“你阿达会没事儿的。”
丫鬟恭敬颔首:“多谢阿姊挂怀,翠儿这就去给将军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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