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

只是眼前留着那一抹鲜艳的颜色,那孩子也不太大,没上过初心宫,是穹山自己养的孩子,和他徒弟差不多的年纪,从小认真学剑,但也会在课余之时,憧憬着传说里的圣地云梦天宫,传说那里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学府,尤其练剑练得胳膊抽筋,难免会好奇——在那片天宫,是不是真的任何人都能在这片山川长河之中,自由追寻他的道。

他来到云泽川,于是长河河底多了一双合不上的眼睛。

【主人!您得生——】

宫主直接掐了宫灵的音儿,看来,自己“前世”这个身死道消真的给宫灵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孤峰之上,孑然一身,万年间倾注全部心血的公司……不对,门派,其他董事觉得自己这个创始人变成了阻碍公司……不对,门派扩大势力的罪魁祸首。

所以,心灰意冷?

也不算难以想象。

不过,段子里有句话怎么说的?

——“你这么欠揍,都是和谐社会救了你。”

宫主揉了揉大橘蓬松的毛,对它说:“看来这里不是和谐社会,对吧?”

比如现代社会知名品牌爱疯家的乔老板,被公司撵出门还得继续从底层打拼再赢回公司,但是,那是二十世纪,怎么说都是法制社会,乔老板手里又不能拎把刀回去算账,至于十洲三岛……

“都说利益才是永远的朋友,所以在这里也一样,对吗?”说着,宫主又逗了逗笼子里因为没食物而炸毛的宫女,“可是我不喜欢那句话,你呢?”

宫女因此更加炸毛了,它的每一片小羽毛都在阳光下炸开,羽毛尖端折射出一种琉璃般的光彩,不再像个灰扑扑的麻雀崽子了。它跳着脚,拿小嘴巴来咬宫主的手指尖,但是又不舍得真的咬自己主人,于是狠狠心,用软软的舌头死命地戳。

怪不得,前世的自己会心死,如果云梦天宫便是道,如果那些孩子就是他的道,那么他是死于道心破灭。

颇为唏嘘,现在想想,算不算死于圣母病?宫主嘲笑了一下前世的自己——他现在不生气,也并不会感受到绝望,可能隔着一次生与死,感觉也就不会那么刻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