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吉讷讷开口:“并没有瞧见过他的容貌。”
“咦?”君青蓝奇道:“这就奇了怪了。案例地下黑市家大业大,却终究见不得光。暗夜麒麟害怕自己容颜被世人知晓引来杀身之祸,见到我们这些外人以面具遮挡容貌不足为奇。周管事却是地下黑市的重要人物,以你这样的身份,居然也不曾瞧见过他的容颜?”
“的确不曾。”周吉心中颤了一颤,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大约是在一年之前,在他的大力发展之下,燕京地下黑市如日中天。他因此颇为得意,在那一年的春年,暗夜麒麟亲自设宴款待他。他在进入暗夜麒麟的房间时,被突然而至的一阵劲风给轰出了门外。那个时候,他分明瞧见暗夜麒麟的银质麒麟面具就摆在桌案上,他的贴身侍婢都在屋中。是自己大摇大摆的闯入,他遂不及防下并未将面具戴好,才会以掌风将
自己推出门外。
现在想来,暗夜麒麟分明从来都不曾信任过自己,在他心里,只怕永远都只将自己给当作了一个外人。或许…就像君青蓝所言,他只是个稍微高级一些的看门狗罢了。
周吉忽然觉得不舒服,半个字也不想说。
“我有一件事好奇的很。”君青蓝说道:“听说应天教当年在燕京城发展的如火如荼,规模庞大。可惜,我那时还是个不入流的黄口稚儿,并不曾见识过应天教的辉煌,不然请周管事来介绍一二?”
“这个么…。”周吉的颓然的目光陡然一亮,灰败的面庞浮起一丝奇异的光:“的确是有些规模,也称得上吃喝不愁。”
君青蓝抿了抿唇,她故意东拉西扯,谈话内容凌乱漫无边际,却将周吉的心一忽抛上天际,一会沉入低谷。寻常人,在这情绪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之下,早就已经崩溃,知无不言了。
她忽然提起了周吉最引以为傲的应天教,果然
击中了他的心坎,他也分明因为应天教整个人都重新焕发了光彩,然而…他明明兴奋,却仍旧惜字如金,半个字也不肯多说。
这人的城府,真真不容小觑。然而君青蓝并不气馁,今天若是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只怕再也没有下一次的机会。
“你这话我可不能相信。”君青蓝缓缓摇头:“若真的规模庞大,受万民敬仰,谁会将自己原本拥有的一切拱手送给了别人?”
周吉紧紧抿着唇瓣。
“除非是本身出了问题。”君青蓝盯着周吉,一瞬不瞬:“所以才需要借助另外的力量将自己改头换面,完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呵。”君青蓝淡淡笑道:“能够改变的这么彻底,能叫我想到的只有一个原因,该是犯了什么足以致死的大错,才不得不放弃原本拥有的一切,依附更强大的力量保护自己。说到底,不过是懦夫的行径。”
“你胡说!我才不是懦夫!”周吉陡然间一声吼,面孔涨的通红。
“是么?”君青蓝微笑着注视着他:“不是懦夫,那是什么?莫非不是你自愿将原本拥有的一切拱手送人?”
周吉咬牙,不肯开口。也不肯叫自己再与君青蓝对视。
“敢做不敢当?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