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喜的声音戛然而止,旁的便不再解释了
。
君青蓝的内心蓦然激荡。自打从燕京出逃,莫说是在南疆,即便是在北夏的地界上,她都处处小心谨慎万不会给任何人可趁之机。因为,疏忽就是死亡。
除了在迎山寨外,同县丞谈话那一次。
她感激于县丞关于蛊术隐秘的提点,更愧疚于李从尧的无礼。她内心深处,对他再不设防。那
么,她身上的应声蛊还能是谁下的?
原来,所谓真情相交不过是一场戏。为的只是骗取她的信任,应声蛊才是目的。原来,李从尧早就瞧出了县丞包藏祸心,所以才会毫不留情向他出手。怕是在县丞第一次来扯她手臂的时候,就已经藏好了应声蛊吧。
“君大人,王爷还等着您呢。”容喜将拂尘交在单手,拱手而立:“还是早些出山比较安全。
”
君青蓝抬眼瞧去,身边果然已经空了。定国军早就撤的没了影子,连姜盈姜羽凡和肉包都不见了踪迹。空旷的山谷里,只有李从尧那黑漆漆毫不起眼的一架马车留守。
“就走。”君青蓝深深吸口气,讷讷朝着马车走去。
车里,李从尧正捧着一盏茶观瞧。缥缈淡
泊的暖烟蒸腾出氤氲的烟气,带着几分朦胧的药草香气。
“王爷。”不知为何,一瞧见那人如珠似玉的面容,君青蓝就打从心底里发憷。
“上车。”李从尧对她眼中怯然半分不见,只淡淡吩咐了一句。待她坐定,将一直捧在手心的茶盏抵在她面前:“喝了。”
君青蓝不敢犹豫,接过他手中茶盏一饮而
尽。功夫不大,便将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似浑身都起了细微的颤抖。
李从尧瞧了她半晌,终于颦了眉头:“不苦?”
“苦。”君青蓝用力点头,口中极致的苦涩让她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与这难耐的感触作斗争中去了,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说话。一句话说的不清不楚:“很苦。”
李从尧摊开掌心送在她面前,男子玉白掌心里躺着几粒颜色红颜的蜜饯。然而,君青蓝此刻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在苦涩上,哪里还能顾得上旁的事情?
李从尧等了半晌,始终不见那女子有任何动作。渐渐将眉峰一挑,狭长凤眸里便生出了几分怒气。
“君青蓝。”他探出另一只手,一把将她
脖领攥紧了:“本王在同你说话!”
“…恩?”君青蓝吓了一跳,一时间忘记了口中极致的苦涩,呆呆瞧向了面前近在咫尺那一张俊彦。
这人…怎么就生气了?
“君青蓝,你知道本王最讨厌你的是什么么?”
君青蓝呆呆摇头。李从尧讨厌她似乎也不
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怎么知道他哪里讨厌她?
“本王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副喜欢死撑的性子!你现在已经与从前不同,无论多大的苦痛都有本王能与你共同承担,你永远不需要再自己独自承受。在你心里眼里,莫非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本王的存在么?!”
“…恩?”君青蓝瞠目结舌。眼前这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