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蓝吃了一惊,怎么好端端的忽然提起了这个?秦家的案子,居然连这个养在深闺中的公主都听说了么?
“这事…不提也罢。”君青蓝实在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
“君大人你知道么,我有多么的羡慕你。”玉瑾瞧着君青蓝,眸色渐渐迷离,似充满向往:“你勇敢坚强,想做就做,从不被别人的思想左右,你永远只做你自己。你不知道,人活在这世上要面临多少的无奈。”
君青蓝渐渐颦了眉头,玉瑾这话越听越觉得大有深意。
“公主,您…”
“没事。”玉瑾垂了眼眸,避开君青蓝的探究,在唇齿间扯出一抹微笑出来:“我只是瞧见君大人觉得羡慕,一时间有感而发罢了。”
“你活成了咱们女子最羡慕的模样。”
君青蓝浅抿着唇瓣,在心中思量着该如何开口。对于安慰人什么的,她实际上并不十分擅长。
“咱们不提这个了。”君青蓝尚未想出说辞,玉瑾已经重新变的欢快起来:“君大人不是要来教授我北夏的礼仪么?咱们开始吧。等上了路,就没有这样随意的时间了。”
“好。”君青蓝敛了眉目。
玉瑾年纪小,不过是如同姜盈一般的小孩子心性罢了,一时间伤春悲秋,眨眼就忘了。人家自己都不甚在意,她又何须介怀?
让君青蓝没有想到的是,玉瑾的宫廷礼仪学
的有摸有样,整个过程中,都对北夏的一切充满了兴趣。若不是她还穿着南疆的服侍,任何人也瞧不出她是个南疆人。对于这个女子,君青蓝的内心里还是很钦佩的。
她之所以一直拼命学习宫廷礼仪还不是为了南疆?这样的人生真真可赞却也可悲。
三日教授期过的极快,依照南疆的规矩,玉瑾公主离开之前必须先到城郊的麒麟神庙祭拜,得到了神的祝福之后,才能离开。
在王宫的日子,君青蓝实际上并不怎么担心。首先,玉瑾寝宫的地理位置特殊,再加上周围有重兵把守,任何人若想要在宫中对玉瑾不利,基本上都是不可能的。但,到神庙中祭祀就很值得人关注了。
君青蓝一早便同李从尧和定国公通了消息,北夏的兵马与南疆第一次会合,将整个麒麟神庙都包围
了起来。待君青蓝与玉瑾赶到神庙的时候,瞧见的便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头。
麒麟神庙建在半山腰的一处开阔地上,以神庙为中心点,外面围的是风雨不透的人群。
最外围是南疆的弓弩手。南疆多山林,先祖数辈均以狩猎为生,弓箭的使用早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外面足足有五百人之众的弓箭手都将锋利的羽箭上了弦,雪亮的箭头对准了四面八方。
第二层是短刀手。人人在肋下佩戴了刀剑,严阵以待,即便你侥幸能通过了第一道防线,也立刻会陷入到叫人胆寒的刀剑阵中。这一层防线,由南疆与北夏共同组成。两方人马在近身肉搏上均有各自不同的特点,南疆彪悍勇猛,北夏则善于阵法和变通。
再往里去则是由北夏定国军中的高手死士组成的最严密的防护圈。
至于李从尧和端王府的暗卫,他们眼中只有君青蓝的安危,自然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跟在君青蓝身后。表面上瞧去,他们保护的对象并不是玉瑾公主,但现在对于君青蓝来说,玉瑾的安危比她自己的生命都重要。所以,保证玉瑾的安全也成了他们潜移默化的任务。
无论从任何地方去瞧,在这重重的围护之下,即便是一只鸟雀也无法靠近神庙。
君青蓝稍稍安心了一些,同玉瑾并排一起走进了神庙,如霜如露跟在她们身后一尺处。旁人在原则上不允许靠近神庙,然而李从尧自动忽略了这一条规定。
尽管如霜多么义正言辞,却还是被他一句话给噎的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