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帆突然想到了师兄王潮,那个也跟自己一样,会四五点起来去图书馆排队占座位的京都学子。
蒋一帆研究过王潮先前在明和证券所签的项目,其中包括王飞所在的汇润科技以及王暮雪家的阳鼎科技,可以说没有一个项目是有问题的。
换而言之,王潮应该不是一开始就是现在的样子,他在“湿鞋”之前,一定跟自己一样,有过一段痛苦的挣扎。
当然也不排除,王潮本来就是毫不犹豫踩下油门的人,只不过当时他的副驾驶座坐着曹平生,所以他没敢。
蒋一帆打了左转灯大约6分钟后,才终于成功变了道,他没有做最善良的那种人,下车,把流浪狗抱上车,开到安全的地方放生,甚至直接带回家收养;他也没有做最坏的那种直接牙一咬,踩下油门的人。
他做了顺坦的命运偏爱的那种人,这种人总是行走在0度经度,左眼看到的是白日,右眼看到是黑夜。
往后开回家的一路上,蒋一帆脑海中会时不时出现那只狗的样子,想着它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会不会有奇迹发生,会不会有好心人将它抱上车,给它洗澡,带它去宠物医院把腿治好,然后再给它一个温暖的家……
“我做的事情是对的。”健身房里姜瑜期的话又回荡在王暮雪耳边。
“是违法的。”蒋一帆面色严肃。
姜瑜期笑了,“是违法的,但是,是对的。”
蒋一帆停顿片刻,低声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可以不跟你合作。”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现在就去告发我,说我手上有把柄,让金权派人把我杀了,他们应该会做得很干净。”姜瑜期边说边收拾着器械,好在这是专属私教房,房里只有他与蒋一帆二人。
“你一点都不怕,这不正常。”蒋一帆目光死死锁着姜瑜期来来回回的身影,突然锐利一句:“是不是只要你出事,那些录音自然就送到警方手里了?”
姜瑜期把最后一个杠铃片往架子上放好,低头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只要不说破,一切都可以被掩盖,红水只要资本监管委员会不真的去查,没人会看到那些你自己都看不清的事情,包括这次你们要操控的那三只股票,只要谨慎点,还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跟金权当年做的那场爆炸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