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可怖的事情,一个人的天赋能够使出多大威力和自身修为和灵力强弱有关。
就像白茶,她能够使出的言灵大多都是中低等的,就算竭尽全力使出高阶的很快就会被反噬。
偏偏御飞流金丹未至,就能使出金丹,乃至破丹以上的威压。
若是他用了全力,他们两不瞬间被碾成肉泥?
白茶心悸之后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你不是抽离了他的五感吗,他是如何挣脱的?”
他们之前就是担心御飞流会用天赋,二对一也不是没有机会,主要是这天赋未知。
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他们就不遗余力想要压制住他。
“咳咳,还能怎么挣开的?和之前他用蛮力挣开阵法一样,他也这么干了。”
风停云压着喉间的腥甜,一边带着白茶用速度避开对方的攻击。
“灵力克灵力,天赋制天赋。你说巧不巧,御飞流的天赋刚好和我相克。我是把他五感剥离了,他硬生生用天赋压制挣开了。”
说到这里风停云皱了皱眉,看着少年白衣染血的样子,尤其是伤口处更是血肉淋漓。
御飞流虽挣开了他的束缚,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的天赋是压制,可风停云天赋作用在了他身上,他便将天赋同样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双重天赋作用下,他的天赋压制更胜一筹,准确来说两者天赋相当,只是御飞流对自己下了狠手。
这才强行挣开。
真是个疯子。
“你听我的,你赶紧再上剑山取剑。这里你应付不了。”
白茶反问,“那你就应付得了了吗?”
“我……”
风停云很想说能,然而他这一身的伤狼狈不堪,也没比御飞流好到哪儿去。
和先前阵法一样,这又是一场天赋之间的拉锯战。
谁的天赋先完全压制住对方,谁就算赢。
“总之现在这个情况我能不能应付得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
“白茶,都已经到这份上了,这剑你必须拿到。”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重要了?
难不成他真打算为了那一把剑搭上性命?
白茶沉着脸,她大约猜到了从逍遥子让风停云和她一起的时候他就最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知道这剑很重要,于剑宗,于修真界可能都至于关重大。
逍遥子为了大义能牺牲他的徒弟,风停云为了道义也能做出殉道的决心。
但是白茶做不到。
为了这么一把剑,他们就要这般至死方休,就要搭上一条性命,她觉得不对。
有时候白茶觉得沈天昭选择她是个错误,她这个人心里小的很,哪有什么大爱,哪顾得上什么苍生?
她只顾得上眼前事,眼前人。
就像现在,像是轻易松开那把神兵一样,白茶毫不犹豫得做出了决定。
“风停云,你听着。”
“这剑或许对你们来说重若泰山,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和天道抗衡的武器,只是一个筹码而已。然而就算没了这个筹码,我也不惧于天命。”
她手执长剑,在御飞流落下攻击之前,她义无反顾挡在了风停云前面。
风停云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反应。
只见少女御空迎了上去。
御飞流也没料到她会直接对上自己,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亮的出奇,好似一把利剑凛冽。
他心下一动,神情冷凝。
为了灵兽宗,为了昆仑,这把神兵他必须拿到。
“天赋,不动明王。”
御飞流双指合并成剑,从九天倏尔落下。
“七重宫阙,七重天。”
就和剑阁的剑气一样,一重的剑气最弱,往上到了九重最强。
他本来可以直接使出九重,将白茶和风停云一并诛杀。
偏之前白茶那一剑刻意避开了他要害,他也不想赶尽杀绝。
然而饶是如此,这七重的威压也如千山。
白茶刚飞至高空,就被狠狠压制,“轰隆”一声,深深陷入了地面十丈有余。
御飞流居高临下注视着那个深不见底的巨坑,浑身浴血,在晦暗的空间里森然可怖宛若修罗。
他面上不显,可五脏六腑已经碎裂,若是再运转灵力,一个不慎就有爆体而亡的可能。
一点殷红从御飞流的嘴角沁出。
他喉结滚了滚,抬起手用指腹擦拭了下,刚准备飞于剑山之巅。
地面剧烈震动了起来,天上雷鸣电闪。
御飞流惊愕看去,下面欲下去捞人的风停云也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
是外面海上下雨打雷了?毕竟雷电之力是可以穿过封印渗透进来的。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雷霆之力,这威压,这凛冽的寒意,比之前剑阁祝灵尘引下来的有过之无不及。
是天雷!是雷劫!
风停云猛地抬头看向脸色被雷电映照着苍白的少年,难不成是御飞流的金丹雷劫?
御飞流也这般认为,他着实没想到本该在一月之后的劫数会在今日落下。
他这般情况别说渡劫了,不到三道估计就得神魂俱灭了。
就在御飞流慌忙引灵力法宝,护住周身灵脉的时候。
九天之上那道天雷轰然落了下来。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御飞流眼睁睁看着那道雷擦过他的衣袖,燎起雷火。
然后重重砸在了地下沟壑之间。
伴随着地动山摇,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迎着天雷升至苍穹。
她浑身浴着电光,脚踩着雷火,扶摇直上。
——渡劫之人不是御飞流,是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