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累累
郑子谦大喜:“那就好那就好,正愁着进山没给乡亲们带礼物呢,这个可算是大礼了啊,我说你们几个小伙子,赶紧把它的下水都给掏出来,要不然一会儿就捂膛了,肉都坏了。”
几个人忙一起动手,但要说这些兵们杀人没问题,杀猪那是真没杀过。手忙脚乱的却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还得是郑子谦亲自在洞口站着指点,连笑带骂的这才算是给野猪开了膛。祝君年则捡了一些干柴火,在洞里升起火来。
又出去弄了一些树枝,在火堆旁搭了一个简易的衣架,让大家把身上的湿衣服全都脱下来烘干,要不然时间长了肯定会生病。反正大家都是老爷们,也没有什么避讳和顾忌。王大海和沈世修虽然不是很胖,但人到中年,已经发福了,脱光了就白白胖胖,小肚子微垂。
而祝君年他们几个则都是一身漂亮的肌肉,绝逼的模特身材。几个军人也就算了,没想道祝君年的身材
也保持的这么好倒令大家都不免多看了他几眼。而郑子谦年纪虽大,身体却是精瘦而结实,但等他脱下外套后,大家却忽然都沉默起来。
因为他满身都是伤痕累累,几乎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处好地方。有一大片是烧伤,皮肤都是鲜红发皱,有至少七八处都是刀伤,像是用鲜红的铅笔画上去的一般。再就是触目惊心的枪伤,其中后背的一处分外显眼,像是酒杯一般大小的圆锥形的深洞。
郑子谦见众人不语,笑道:“看什么看?当我老头子是展览品哪?这点点屁伤就吓住你们了?嘿嘿,鬼子那时候的三八大盖就是没用,你们瞧这几个地方,都是贯通伤,屁事没有。就这个厉害了,是当时国民党军队打的,连皮带肉好大一块都没了…”
他的兴致很好,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艰苦的战斗环境中,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跟王大海和沈世修的沮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戚少群道:“去车里把那两条狗腿拿来,就在这火上烤着吃,走了这半天,倒觉得饿了啊。”
又安慰大家伙说这里的天气我知道,你别看这会儿
雨下的大,但是停了马上就是晴天。山风一吹,这路马上就能干,我们就可以接着走了。沈世修说你老首长还是打算步行?那我坚决反对,到卧龙村还有几十里的山路呢,你老走的下来,我们也走不了,除非你老背着我走!
他这么一耍赖,郑子谦也忍不住的笑了:“你个世修才多大年纪啊?你好意思让我老头子背着你!就不怕我使坏把你给丢下山谷里去?”沈世修说我宁可被你老丢下去也走不了,您当每个人都有您飞将军健步如飞,在山里也如履平地的本事呢?
郑子谦又是哈哈大笑,虽然明知沈世修这是拍马屁,但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起来还是蛮舒服的。他跟沈世修其实也不算是很熟悉,但经过这大半天的接触,刚才又算是共患难了一遭,所以不知不觉的就也亲近起来,就连称呼他也从小沈变成了世修。
戚少群对祝君年也终于放下了心防,刚才两人一起杀了一头野猪,更是同心协力的结果,军人的爱憎其实也非常简单,尤其是见识了祝君年的本事后,心里对他便也生出了几分佩服和几分亲近之意。大家都是
年龄相近的年轻人,几句话就聊的投机了。
郑子谦和王大海沈世修三个人坐在火堆旁一边烤着蜡狗腿一边谈笑风生,他们几个年轻人则也凑在稍远的地方一起商量着如何对付那块大石头。一个司机说要是有炸药就好了,直接来个定点爆破,不费吹灰之力的说。他原来是工程部队出身的,对于自己的专业当然很有信心。
一个士官说你这个话等于没说,咱们现在没有炸药不是?我看就用最简单的办法,这山里有的是粗树枝,咱们等雨停了想办法利用物理定律撬它一下保不准能成。人家阿基米德不是说了,只要有足够长的杠杆都能撬起来地球,何况一块小石头呢!
戚少群说尽他妈的扯淡,那石头多重啊?二十米的杠杆倒是可能行,你能找到啊?再说那边山壁上哪里又立足之地呢,没有受力点你撬个屁,就知道纸上谈兵。那个士官嘿嘿一笑,这不是商量嘛,集思广益,脑洞大开不是?一看也是被骂皮了的。
之前还都是一本正经的个个看上去冷血兵王的样子,这会儿熟悉起来就露出了本来的嘴脸,年轻人本来
就爱说爱笑,要不然算是年轻人么?何况部队里的传统是严肃活泼。执行任务的时候认真严肃,平时却要解放压力,放松一点,否则一根弦总是绷着那还不得随时断掉啊。
戚少群说我看实在不行咱们就用个笨法子,这里干树枝还是不少的,就算是淋湿了也就湿了一层皮,一会儿干脆在石头下生个火,把石头烧的脆一点,然后再找点其他坚硬的石头给它砸裂了,这个办法不知道行得通不?喂,君年,你也说说呗,有什么法子没有?
祝君年哦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忽地站起身来,大家还都以为他想出了什么好主意,一起对他注目而视。却见他竟然溜达出了洞口,然后提着那条眼镜蛇的身子进来,嘿嘿一笑道:“差点忘了这个,闻到烤肉的香味才想起来,这个烤来味道也不错呢。”
大家对他怒目而视,正说正事呢,搞什么搞嘛!
祝君年对戚少群伸手笑道:“刀子借我使使呗?”戚少群取出刀子顺手丢给他,但他手下还是有准的,
别看刀子去势很快,却保证是刀柄冲前。
祝君年瞧都不瞧就一手抄住,拿起蛇身一刀划开,先取出了蛇胆。这可是好东西,自然要给在座年纪最大的,拎着过去递给了郑子谦:“老爷子,敢不敢生吞蛇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