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跃不以为然，小道：“不过是兽潮而已，癣疥之疾，何必忧虑？”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瞒我。”黑纱略微有些责备之意，“大荒之中，妖皇一脉世代繁衍，又是上古异种，此次倾巢而出，实为大患。”

以往她驻守禁山，多与妖兽打交道，可禁山的妖兽，顶多算是被三大宗门圈养起来的“狩猎场，”完全没法和大荒这等广袤阔土相比。

郑飞跃见瞒不住，也是无奈，顺带埋怨起来，道：“府上的人嘴巴不严，我得好好整治一番。”

黑纱笑道：“非是府人泄密，而是颜姑娘告知于我。”

李心儿不在，黑纱便是此间主母，颜如玉来到郑飞跃的地盘，自然也是要拜访黑纱的，她的嘴也快，什么事都说。

“其心可诛！”

郑飞跃愤愤道。

黑纱笑道：“颜姑娘是个懂礼的女子，我与她相谈甚欢，大荒之事，也是我连番追问之才知道的，你休要迁怒于她。”

郑飞跃将黑纱揽入怀中，轻声道：“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养胎，其他事情统统不要考虑，我自有考量。”

黑纱半是幸福半是担忧：“知夫莫若妻，这几日虽然你与往常一般，我却能感受到你的焦虑，可惜我有身孕在身，否则亦可提兵出征，为你平息大荒之乱！”

郑飞跃神色如常，却是暗暗苦笑。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若只是大荒之祸，他就算拼老命也要把大荒给平了，可问题在于，就算灭掉十个大荒，也无济于事。

郑飞跃的脑海中，不停回荡着那十六个字：种子播下，生根发芽，鲜血浇灌，开花结果。前六字，令人心寒，后六字，令人惊惧！

大乱降至，而应对之策，也分为远近两说。

先说近处，郑飞跃依然不想打这场仗，所以他派遣小周秘入大荒，积极与妖皇一脉取得联系，以图在乱世中保存实力。

小周虽是通天门新任的当家，却是特立独行，很多想法与郑飞跃不谋而合，所以郑飞跃放心让他去办这件事。

再说远处，通天门谋划千年，一经发动，必然势不可挡，再加上那位丞相运筹帷幄，郑飞跃兵无应对把握，只能被动准备。

并非他无能，再出色的战术能力也无法弥补战略上带来的巨大优势，正如小周所言，大势如此，你我皆不过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