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凯旋？就更不可能了。

“周先生的意思东来明白。”

裴东来神色很坦然，周钦从他语气中感受的不是苦涩无奈等等，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情绪，就好像是，终于下定了这个决定一般，充满了解脱。

“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死亡并不可怕，可怕是胆怯的心。”

裴东来摸着胸膛，轻声说道：“我这一生，不争名逐利，不谋权取财，也不为谁争风吃醋，更不愿与谁一般见识，只是想就这样活着，一天是一天。但若叫我无视边荒雁关欲要发生的一切，东来便做不到了。”

“哪怕明知是死？”

“那怕死无葬身之地，只是一秒钟。”裴东来从容点头。

“东来，你说说，在整个益州之中，能有你这样想法的人，大概会有多少？”周钦好奇的问道。

裴东来凝思，许久后才道：“不会少，但也不会太多。”

“几几分？”

“一九，不，多了。”

裴东来充满了苦涩，不好意思去看周钦，轻声道：“但也足够了，益州毕竟处于温世中，万年无战乱，这里的人对蛮族的仇恨并不算大，不比黄州，旭州两大州。”

“黄州自然不用说。”周钦伸出一指，呵呵笑道：“那东来你说，徐州的人又如何呢？有多少人愿意为了这个帝国抛头热血前仆后继的去死亡！”

“至少也有两成！”裴东来道。

“东来，身处一地，就应该为了脚下的土地去坚守，流血。堂堂大丈夫若是将自己的家园都无法捍卫，还何谈志向？”

周钦停下了脚步，紧紧的看着裴东来，语气坚定的道：“你告诉我，你愿意为了捍卫你脚下的方圆寸土而牺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