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去找何向杰确实有些莽撞。但如果不从当事人入手找证据的话,等着警方的调查是不会有可利用讯息的。如今我成了棠晋旗下的一名律师,不比当初在法院工作时来得顺利,以前像这种下访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来,直接亮出身份后,基本上没人敢对我们不尊重。
不像如今,律师因为是对立面而不被尊重,甚至还将敌意用于实际行动。
乘着这会儿安静的时候,我问周瑜:“你想赢这场官司吗?”
他听后侧看了我一眼,“能够赢谁还想输。”
话是这个理,之所以要有输赢之分,是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胜利的渴望。虚荣也好,成就也罢,总之没有人是想输的。
但是,我将自己埋坐在椅子里,甚至把脚都盘在了膝下,用很轻的语气给他分析当下局势:“你要有心理准备,对方请的是肖东,我曾经的领导以及学长。是他带我入的这一行,我所有会的东西都是他教的,而我时隔了四年没碰过法律这一块。所以,言归正传,这时候你换回棠晋帮你打官司还来得及。”
周瑜没有立即回复我,甚至连眼神都不落在我身上,沉静的脸上除了还有些苍白外,一点表情也没。过了足有一分钟他才缓缓开口:“既然你对此仗毫无把握,为什么当初还要毛遂自荐来当此案的律师?”
我想了想回道:“我说是拿来练手,这个答案能接受吗?”
他挑了半边眉毛,似笑非笑望着我,“你觉得呢?”我笑了笑,他当然不可能会接受了,也是受他影响,学会了偶尔的腹黑,其实我也就是想调剂下当前的气氛,不想让接下来的话题太过严肃和压抑。
顿了一瞬后我才再开口:“当初想要处理此案,一是我对书城的构设比较熟悉,问题又是出在亲子这块,说是责无旁贷有些过,但自己当初的理念被人全盘否定,心里总归是觉得不快吧,想要打个翻身仗,向每一个人证明这种模式的教育是有益于孩子的。”
见我停顿下来,他又问:“还有被的原因吗?”
“有,”我答:“时隔四年重回律师这一行业,我需要一场胜仗来赢回自信,也赢得在a市律坛的立足之地。这个行业与每一行都一样,存在着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环境,哪怕四年前我曾让许多人提起‘贾如’的名字就有威慑感,四年后的我却已成为无名小卒。”
说出来会有些功利,但确实是我心中的想法,跟别人要掩藏,跟他没必要遮遮掩掩。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周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问:“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来劝我把你换了呢?”
想组织下语言,但他把我的沉默解读为——“因为肖东?从一开始你找我要求把此案交给你时,你就知道会面对肖东了,现在却说要换人,是怕了他呢,还是,”他顿了顿,看我的眼神变得不善,“你对他仍有情谊,因为今天跟他私下见了一面,就不想再与他对峙了?”
我心头一震,脱口而问:“你怎知我今天见过肖东?”
话出来就知道自己上套了,果不其然,周瑜一脸了然地道:“就知道你的情绪有问题,稍微一诈就把你话给诈出来了。我真不知道这个肖东究竟有什么好,让你对他如此念念不忘?之前他那女友不还陷害你店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别告诉我对你那学长不止是情谊,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