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人的脾性,还真的会不管不顾。
不过他如果不怕被人发现了丢人现眼,那我也就豁出去了,跟他本没什么道理可讲。那些事他虽然态度好的全都坦白了,可哪一件不气人?对别人我或许能豁达,对他一定是豁达不起来,要跟他死磕到底,磕一辈子啊。
忽觉身上一沉,他将全部的重量都压了上来,联想刚才他气息似乎紊乱,不由心头大惊,睁开眼就见他脸埋在我颈窝一动不动。我失声而问:“你怎么了?”却没得到他的回复,此时感觉原本摁在我腕处的掌也松了,被我一抽就抽出了手。
这下我是真的慌了,用力去推了推他,急声唤:“周瑜?周公瑾?”
得不到回应我心凉了一片,被他压在身下很难行动,用尽力气将他掀翻过去,只见他双眸紧闭竟已经昏沉过去。刚刚见他虽脸色发白,但还能用蛮力来制服我,加上心理上从没将他当作一个病人看待,所以根本没设想过会发生现在这一幕。
他不能有事!心里无数个声音在喊,我爬起身就要冲回去找人来,可起身到一半就被拽回了某人的怀中。明明昏厥的人,此时却用长臂将我揽紧了,可双眸依旧紧闭着嘴里呢喃:“贾小如,你别离开我。”
他的头直往我身上来拱,虚弱的语气:“你别走,原谅我好不好?”
我从齿缝中迸出低吼:“周公瑾!”两手抓了他的脸皮用力往外扯,这个人要不要脸的啊,居然用这种狗血招数!他吃疼得睁开眼,里头连半丝浑浊都没,一片清明,却立即浮现懊恼地问:“为什么你不按剧本来?这时候你不是应该给我做人工呼吸的吗?”
“去你的人工呼吸!”我脱口而骂,“能不能不这么幼稚的?这样吓我好玩啊。”
“我哪吓你了啊?”他兀自还嘴,理直气壮地辩解:“我就是觉得累了想要休息下,谁知道你力气那么大,居然还把我给翻了个身,又吵吵嚷嚷的。”
“你给我滚蛋!”
他憋屈地回:“滚不了,你身上拴了绳子,把我拴得死死的。”
我气不过,故意怼回去:“绳子在哪,我去找了解开它,放你自由了去。”但他更无赖地把我抱紧了说:“我不要自由,我就喜欢被你拴着。”
“你连身后事都交代清楚了,我还拴什么拴,直接等着分你财产得了。”
他扯了我一束头发绕在手指上,嘴里道:“我那叫未雨绸缪,你是我老婆,米粒是我儿子,我总得为你俩多想些。不过这绳子还是要拴紧的,最好拿铁链拴。”
“你当是拴狗呢。”
他鼓起脸,“有你这么挤兑自己老公的吗,居然把我形容成狗。”
“狗怎么了?人家哈士奇至少知道对主人忠贞不二。”
他闷闷地回:“我才不要当二哈呢。”
蓦然我心思怔凝,很久很久以前的某次,我帮他擦头发时就觉得他像二哈。把他惹急了就脾气张扬不管不顾,但把他的毛给捋顺了便什么事都好办。话题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严肃变成了讨论狗的环节,喜欢这样轻松的氛围,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我正了神色问他:“到底这次你检查的结果如何?”完了我又慎重加了句:“说实话。”
他瘪了瘪嘴不满地道:“说得好像我都是讲胡话一样,我肯定跟你说实话的啊。既然你人都跑来了我就给你招了啊,不过你得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