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尚书没想过燕昭太子会接受这个提议,毕竟,这位太子出了名的性情冷傲。
燕昭的确打算拒绝,薄唇轻启:“孤不……”
他的冷眸忽而瞥到那碗香浓的乌鸡汤,话到嘴边也改了主意:“尚可,备菜吧,一切家常即可。”
云尚书一句话就请回来一尊大佛,现在骑虎难下,只能通知厨房下苦功夫,务必不要出任何差错。
所谓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
饭点儿还要等会儿,云尚书便先请燕昭赏花,燕昭不发话,云月玺也不敢擅自退下,也走在一旁,低眉顺目,不冲撞这位储君。
花园里地势开阔,加上白天气温暖,这样的情况下,云月玺即便闻了花香也不会怎么样,可近日却不知为什么,她好似被一股羽毛轻挠,忍不住地就想低咳。
“咳咳……”云月玺用手帕捂着口鼻,轻轻咳嗽。
云尚书心疼爱女,同时也怕冲撞了燕昭。
燕昭一睨,冻人的视线从云月玺身上移开:“贵千金的体质不怎么好。”
云尚书叹了口气:“小女素有顽疾,幸得天家垂爱,派了太医来诊治。”
“哦?”燕昭道:“诊治得如何?”
云尚书脸上浮现笑意:“只需静养即可,虽不能痊愈,但也对生活无碍。”
燕昭便懂了,这意思是小病不断,只要将养得好,便不会有要命的大病。
云月玺此时还想咳,尤其是刚才燕昭脚步放缓,她没注意到,和燕昭挨得近了一点点,更止不住地咳嗽,顿时秀美深蹙,娇.喘微微,如西子捧心。
如此美景,燕昭视若罔闻,冷冷道:“孤上次给你的鼻烟壶,拿出来轻嗅。”
云月玺刚才也想起了那个鼻烟壶,只是当着这位太子的面,她不好把东西拿出来。现在得了令。云月玺便从香囊里拿出这个鼻烟壶,放在鼻尖轻嗅。
云尚书惊疑不定:“这……小女曾冒犯过殿下?”
燕昭道:“一面之缘。”
他说得轻描淡写,云尚书可不能等闲视之,当即跪下:“谢殿下为小女赐药——”
云尚书不敢大意,这位太子殿下看着矜贵,实则手段冷酷,朝野皆知。
燕昭直接受了这礼,他和其他兄弟不同,其他兄弟更爱和臣下的儿子交好,用来笼络臣子。但燕昭贵为东宫,地位稳固,加上他本身的性子,他更愿意直接和臣属沟通。
那些和他年纪相仿的人,他反而嫌他们不够稳重。
因此,燕昭道:“既然云小姐身体不适,便下去吧。”
云月玺行礼后立即退下,走得裙摆微扬,竟是半点磨蹭的、攀龙附凤的心都没有。
燕昭继续看花园,这花园倒没什么好看的,毕竟,天下最美的花都在御花园,天下最美的花园也是御花园,燕昭从小看到大,半点不稀奇。
云尚书尽力找些有趣的话,来打发时间。
他谈着谈着就谈到国公府:“老国公有福,长孙一表人才,已为朝廷效力,长孙女也名满京城,才名不斐。”
燕昭本不想理这样家长里短的话题,但老国公功勋卓著,云尚书对朝廷也颇有建树,他便道:“嗯,听闻父皇曾有意指那位小姐给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