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其堔拧了拧眉头,难得显示出一些怒意,对
安幼平道:“恩师不必管他,也只有这等鲁莽粗俗的武人才会如此不懂礼仪,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他却擅作主张,败坏安姑娘名声!”
说罢,又看向那车夫道,“哼,将军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培养出你这种刁奴,张口闭口就情投意合,情投意合便能成婚了么?你们家将军连三媒六娉都不知道便想娶安姑娘,这是对安姑娘的侮辱!此番行径比乡野村夫还要不如!”
车夫被他说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心里不服,但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反驳。
安幼平也不想一来就得罪人,尤其还是景澜这种身份贵重的,便轻声对许其堔道:“其堔,你也别气了,景将军想必也是明理之人,我这便去将军府上,与景将军商谈,把话说清楚,可好?”
许其堔面对安幼平时立马变了一副恭顺的脸,点头拱手应道:“恩师做主,学生自然安心。”
那车夫听着两个文绉绉的人说话,听得一阵头皮发麻,不过好歹最后安幼平同意了,想必他见到他家将军是多么英武,一定会回心转意把女儿许配给将军的。
车夫载着安幼平不一会儿便到了将军府,走在将军府院子里,安幼平眼睛瞪圆了看每一处景致,岂一个气派了得。
他进了前厅时,景澜还没到,丫鬟上来给他沏了壶茶,放下后便退了出去。
安幼平立马站起来,摸摸这个茶盏,看看那个香炉,又发现堂前挂着的画是某朝名家真迹,便踩在凳子上去摩挲…
景澜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中年发福的男子摸着墙上那幅画,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这真的是安幼平?那个在安歌口中做官做成精的,百姓爱戴皇上宠幸,就连朝中也人人称道的好官安幼平?
话说清流名士,不都应该是仙风道骨的么?差一点儿的,也起码得在身量上清瘦一些吧?怎么这安幼平看起来…油水没少捞啊…
车夫该不会是接错人了吧?
不过再看这人虽然身材走形有些胖,但五官与安歌还是极为相似的,可见应该就是安幼平本人…
景澜轻咳了一声,安幼平立马从凳子上跳下来
,竟无丝毫羞愧,双眼放光地指着上面那副画道:“景将军,这是真迹啊!”
“哦?安大人喜欢?那就送给安大人吧。”说罢,景澜便叫来小厮把墙上的画取了下来。
小厮去取的时候,安幼平什么话都没说,等小厮拿下来了,安幼平才一副不好意思地样子与景澜客气:“景将军一见面就送如此大礼,下官怎么受得起啊。”
“无妨,我就一粗人,这些字画都看不懂,我也就附庸风雅而已,安大人若是喜欢,改日我把府上的字画全收拾了给安大人送去。”
景澜这大方可不是白大方的,安幼平就安歌一个女儿,将来他的东西都是安歌的,所以讨好未来岳父的东西肯定要舍得,反正以后还是他的。
安幼平何等精明的人,立马知道那车夫之前说的话是真的,景澜真的看上他女儿了。
不过嘛…虽然大黎重文轻武,但景澜是顶顶贵重的武将,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许其堔得奋斗多少年才能赶上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