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景澜死了。他方才给安歌诊脉的时候,虽暂时还不能精确到哪一日,但明显是在景澜死后,安歌才有身孕的。
皇帝对安歌的感情,是整个京城人都知道的秘密,这孩子既然不可能是死去的景澜的,那就有极大可能是皇帝的,太医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连安歌都没说,直接来告诉皇帝。
殷沐脸色阴沉,半晌才道:“朕知道了,此事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太医连连称是,随后便推出去了。
尹诺在旁边听着,本也以为这孩子是皇上的…皇上每次去寻安歌都是一个人去,影卫都不让带,谁也不知道他们俩独处一室到底有没有发生啥,而且想来皇上看上的人不可能这么久不动手,所以应该是他的孩子吧?
可如今见他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难不成不是他的孩子?
殷沐一动不动,足足静了半个时辰,尹诺也什么不敢说,在旁边站了半个时辰。
随后,殷沐又开始若无其事地翻奏折,那样子与往常看奏折时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尹诺也松了口气,他家皇上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好皇上,任何时候都是以国事为重的。
这段日子北国太子时常入宫,他便没有涉足后宫一步,一直与北国太子或者朝中大臣们商谈北国的赔款,忙得不可开交,如今安歌这事,怕也不会影响到他…吧?
可尹诺还是想错了,殷沐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
批阅完所有的奏折,便去景阳宫了。
宁九离很远就看见殷沐急匆匆而来,赶紧出去欲拦住他,可这次殷沐却没有顾念儿时在将军府的那段情分,直接叫侍卫将宁九拖走了。
宁九震惊,感知到这次的殷沐与以往不同,惊慌道:“夫人,夫人当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侍卫便粗暴地将她拖走,饶是宁九有些身手,也无法反抗这么多侍卫。
殷沐直接进了内殿,此时安歌正慌张往外张望,她见殷沐脸色阴寒的进来,料想大事不好,缓了缓心绪,跪下行礼道:“臣妇叩请皇上圣安。”
殷沐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一把将跪在自己身边的安歌拉入自己怀中,紧紧握着她的胳膊和腰使得她动弹不得,紧盯着她的双眸问道:“孩子是谁的?”
安歌不明所以:“什么?”
“朕问你腹中孩子是谁的!”
“自然是我相公景澜的!皇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安歌在他怀中实在不舒服,挣扎几下却被他禁锢的更紧,“你放开我!”
殷沐冷笑一声,终于把真相说了出来:“当初在漪园你压根没有身孕,是太医为了让你振作起来才骗你说有身孕的,可如今这假胎却成真的,而且已经两个月了,你告诉朕,两个月时景澜已经死了,你这胎从哪儿来的?”
仿佛一声惊雷劈在耳边,安歌失魂一般地看着他。
这当中居然还有这样的曲曲折折…那孩子一开始是假的,现在才是真的…
但她只有景澜一人,这孩子的父亲肯定是景澜无疑。对了,是那次,景澜离京前,以景煜的身份入宫的那次,没想到这么巧…
她迟疑之间,殷沐突然想起当初剿匪时豹哥说的那些话…他沉声问道:“这孩子是那些山匪?”